人群都散了之後,漣漪和如意轉身來到桌前坐下,修竹依舊是沉思不語,竹雕杯在他的指尖轉動,不停的把玩著,但漣漪知道他並沒有仔細觀察那竹雕的工藝,而是在走神。
漣漪不知道修竹在想什麼,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也低頭不語,陷入自己的思考,容鈺終於可以看看她心中一直掛念的人了,隻是不知道墨契是否有心上人了,如果沒有,那麼他們能不能在一起?墨家和容家之間到底有怎樣難解的結?
如意刻意要打破這樣的沉默,他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壺清澈如月色的酒,大聲說:“這個東西好像很好喝,坊間裏常常聽到。”
漣漪連忙搖手並搖頭說:“萬萬喝不得,聽說喝了會出事。”
如意瞪了瞪坐在旁邊無動於衷的修竹,見他沒有反應,便拉著他的袖子說:“公子!你說好喝不好喝?”
修竹總算有了反應,他拿起酒壺蕩了蕩,那酒彌漫出一股誘人的香氣,直引得如意眼睛發光。
修竹放下那酒,淡淡道:“沒喝過,不知道。”
如意快要氣瘋了,公子簡直是個榆木腦袋!坊間裏麵怎麼說的啊,喝酒之後什麼都水到渠成了嘛!
漣漪倒是小聲的說:“我小時候偷偷喝過的……其實不是很好喝。”
如意奸笑,一手舉起那酒壺,一手拍著胸脯,說:“你們人間的酒如何比得上我們妖界北月慕淵釀的酒,她釀的醉月酒可是千金難換啊,天上的酒仙都每天打著心思想著怎麼偷酒呢。”
修竹倒是俯身上前,很好奇的說:“果真?”說完便要拿那酒壺,似要喝一口試試。
如意立刻把哪壺醉月酒藏在身後說:“不給公子喝!我可是千辛萬苦從北月姐姐那裏偷來的!”
這醉月一喝便醉,可不是拿來給公子喝的。
“你若是要,我去多要幾壺便好。”修竹倒隨口說,卻也不再奪那酒了,如意卻有些不信,表情質疑的說:“北月姐姐可小氣了,聽說她自己都不夠喝。”
北月姐姐的酒是由月光化成的,醇香異常,因為她已經不是神仙了,妖界的月色也不夠純粹,所以醉月酒一年才有幾壺,她自己都不夠喝,總是藏著掖著。
漣漪噗呲一笑說:“如意你怎敢質疑你家公子,怎麼不怕你公子把你拿去泡酒。”
修竹聽了漣漪所說,眯了眯眼睛看著如意,似在思考漣漪的話的可行性,如意身子顫抖了一下,然後狗腿的抱住修竹的小腿說:“我家公子天下無雙,什麼得不到!不過是小小的醉月酒嘛!自然是北月自己送來給我家公子。”
修竹輕輕甩腿,如意便摔在遠處,他輕笑著說:“世上隻有我不想要的,沒有我得不到的。”
那笑容幹淨純粹,淩然眾生的氣質脫骨而出,漣漪呆呆的望著修竹,自己的容貌或許根本比不上他。
修竹太強大了,簡直是逆天的存在,生來便是萬人之上,無人之下。若他有什麼大野心,隻怕仙界要傾全力才能毀滅他。
漣漪忽然記起修竹曾經所說的“天底下,我沒有什麼喜歡的,因為天底下,沒有什麼我得不到的。”
他確實有實力自信,若說他有什麼不足的地方,便是不懂人世間的情,這是他唯一的弱點。
他不懂情這個唯一的弱點,可以讓他萬劫不複。
因為他不懂情,讓墨歌成了墨家唯一的棋子,那便要有最大的利用價值,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還有那個甄哥……她才是最最無辜的。
“我看到了那個被你換走的那個女子,她叫甄哥,現在在東宮。”漣漪說。
修竹抿唇,這樣的表情竟很是可愛,他道:“確實是我的錯……我並未想那麼多,欠她的,我會還她一個她想要的下輩子。”對於那個女子,他還是有些愧疚的。
“因果輪回,她又回到了本來屬於她的命運上了,不是嗎?”漣漪忽然有些相信宿命這一說法了,不然為何甄哥被改寫的命運又扭轉回來了,“她如何回墨府的?”
修竹接著甩開爬回來抱他小腿的如意,皺眉說:“一個人,他叫梁子塵,他貌似可以看到一些人的過去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