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一呆,什麼意思?那個戴著赤蓮麵具的女子?那個時候,是什麼時候?容璧為什麼放棄?
“是啊。”容璧的聲音如清風一樣讓人舒心,此刻帶著絲絲茫然,又帶著絲絲嘲弄,“我放棄了,因為我記得我和阿漣說過,來的不是時候,那她便不會再出現了,即使來了,也不是我要等的那個人了。”
容鈺說:“嗯,所以,早些娶了阿漣,你才能徹底放下那個念頭,你等了太久了,太累了,在人群漂泊等待了那麼久,是時候停下腳步,去陪一個能夠和你相守一生了女子了。”
漣漪覺得很混亂,但隱隱約約也聽出來了,容璧並不愛她,不愛她那為何要招惹她呢?
容璧的聲音依舊如清風拂過,漣漪原本憤怒的心瞬間就平靜下來了,容璧說:“嗯,但我還是希望是由阿漣自己提出想法,給她一點時間接受吧,我不想再逼她了。”
“哥哥,你不逼她,可是總有人在逼你啊。”容鈺的聲音有些沙啞,“哥哥,你為容府奉獻了太多太多了,卻從來不抱怨一句,我心疼你。”
容璧聲音帶著笑:“別心疼我了,我才不稀罕你的心疼,留給妹婿吧。”
“不和你說了!”容鈺哼道,然後便是離開的腳步聲。
漣漪呆呆的摟著畫卷不敢出門,容璧現在就在門外,應該是在等她來練習飛刀,可是她就在房間內,一出去就要麵臨尷尬的局麵。
容璧忽然輕輕歎息:“我真的還是不甘心嗎?還在等嗎?”說完,房門被推開,光線猛地射入房內,漣漪捂住了臉,手中的畫卷也掉在地上攤開,露出那個臨風飛去的男子。
“阿漣?”容璧驚訝的看著漣漪,漣漪手足無措,隻得蹲下身去撿起畫卷,不敢看容璧。
容璧也蹲下去拾畫卷,漣漪卻飛快的把畫卷摟在懷中向後退,不讓容璧碰。
容璧知道漣漪聽到了他和容鈺的對話,必定能夠揣測出一些端倪,現在肯定疑惑並憤怒,便直言說:“你有什麼想問的嗎?我都說,絕不隱瞞。”
漣漪抱著畫卷,不知道要問什麼,要從何問起,隻是靜靜的看著容璧,不發一言。
容璧被漣漪看得不舒服,便走近漣漪說:“阿漣,若你不想問,那便由我來說吧,不然,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會變成什麼樣,我不希望出現在我麵前的又是帶著高貴疏離麵具的你。”
漣漪麵無表情,確實如帶著一層麵具一般,聽到容璧這樣說之後,她才鬆懈了一絲防備,輕聲說:“你說吧,我聽著。”
容璧指著這滿屋的油紙傘說:“這些油紙傘,是我七八歲的時候就開始做的了,因為那時候我便覺得我一直在等一個人,而那個人也和我一樣,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和我一樣苦苦等待著互相。”
“所以我想要給她做點什麼,來證明我等了她多久,等我和她相遇了,我就會抱著她說:‘看,這就是我等你想你思念你的證據。’”
漣漪回頭看著滿地的油紙傘,曾經她還可笑的認為都是容璧為她而做的,原來隻是一個不知是何姓名的女子。
“你可能會覺得可笑,可是,我就是相信有這麼一個人,和我一樣在一直等待著互相,或許是前世的夙緣沒有了結,或許是今世的奇緣快要發生。”
“直到十四五歲我都是這麼想的,想要為她做滿屋子的油紙傘,等她嫁給我的時候,我就把這些油紙傘都送給她,然後我便隻為她做油紙傘,油紙傘上也隻畫她的模樣。”
漣漪抿唇,心中竟然湧起一股酸澀,她多麼羨慕那個女子,有容璧這樣翩翩的貴公子等著她,即使她從來沒有出現過,甚至有可能永遠也不會出現,可容璧還是在等著她。
容璧拿起一把油紙傘,上麵畫的是荷花,和容璧送給漣漪的那把很相似,漣漪猜測,容璧送給她的不過是仿製品而已。
容璧打開那把油紙傘,笑道:“可是,等我年紀再大些,我便漸漸開始懷疑那個女子是否真的存在,是否真的會出現,我還要不要繼續等待,我的等待是不是很可笑?”
漣漪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容璧的行為,她曾是漣漪仙子,對赤嚳的感情也是兩世的執念,說不定容璧也和她一樣,在等一個人,等著和她完成前世的夙緣。
漣漪安慰說:“不可笑,那個女子或許真的可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