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為什麼不恨?”甄哥哭嚎。
赤瀲溫柔的擦幹甄哥的淚水,甄哥忽然撲到赤瀲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再也沒有偽裝,沒有刻意偽裝的倔強。
她不過是一個少女,一個夢想有那麼一個少年救她於水火之中的喜歡幻想的少女。
赤瀲把甄哥緊緊摟在懷裏,拂曉的光芒揮灑在他們身上,映出一片金色的光暈。
“哭吧……哥兒,也幫我哭了。”赤瀲摟住甄哥,甄哥感受著他溫暖的體溫,眼淚止不住的流淌,說:“赤瀲……你為什麼那麼傻,我一直在利用你啊……為什麼還對我那麼好?”
“傻瓜,確實,曾經的我確實會討厭虛偽的你,可是那一晚的青梁懸想,那一晚你那不甘的姿態,那一晚的明月,使你就像罌粟一般蠱惑著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你,到底喜歡你什麼……可是愛情這個東西,來的真的很奇怪。”
“我赤瀲答應你,今生今世,會對你好的,若你願意,來生來世,永生永世也好。”
甄哥鼻音濃重,說:“我不信。”
“那麼我隻能證明給你看了,但是證明的時間很長,需要一輩子,你願不願意等?”赤瀲的臉沉浸在晨曦中,柔和極了。
甄哥忽然記起了那個夢,那個看不清長相的新郎,和眼前的赤瀲融為一體,她心中一直等待的救她於水火的男子。
她沒有把他拉下地獄,而是他把她拉上凡塵。
滾滾紅塵,她甄哥躲不掉。
既然如此,那便一起經曆紅塵滾滾。
甄哥猛地撲在赤瀲懷中,放肆大哭起來。
他們兩人就這樣靜靜相擁,赤瀲跪坐在地上,把甄哥完全擁在懷中,不讓甄哥接觸冰冷的地麵。
他們兩人融在晨曦中,中間插不進一個人,漣漪不知怎麼就氤氳了視線。
還好,還好哥哥找到了他喜歡的女子,並且能夠在一起。
讓她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白頭的。
漣漪轉身,便看到提著食盒的墨歌,和她一樣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那對璧人。
“歌兒,走吧。”漣漪笑著挽住墨歌的手,墨歌也笑道:“恩,我們走。”
漣漪和墨歌沿著小徑走了一會兒,墨歌問:“阿漣,你有什麼打算嗎?”
“什麼打算?”漣漪停下反問。
墨歌見漣漪停下,便也停下說:“你已經十六了,沒什麼時間再耗下去了,阿嚳不值得你如此。”
漣漪愣愣的看了墨歌兩眼,然後捧腹笑起來說:“歌兒,你什麼時候變成和以前的我一樣了?顧慮那麼多,嫁不出去就不嫁唄,我是公主,還愁嫁?”
墨歌張嘴,想說什麼大道理又說不出,隻能支支吾吾的說:“可是……可是……”
“不必可是了,我不是在等豫章王。”漣漪收斂了笑容,麵容嚴肅的說,“我赤漣,絕對不會再在赤嚳身上浪費心思。”
墨歌見漣漪說的堅決,不似是說謊掩飾,隻能歎息說:“恩,你比我聰明許多,自然是有打算的。”
“不說那些了,食盒裏裝了什麼?聞著好香。”漣漪貓著腰,偷偷的掀開食盒一角,像個貪吃的貓。
“我聽說妹妹有三個月身孕了,便照書上說的做了些補身子的湯。”墨歌掀開蓋子,端給漣漪看,漣漪又聞了聞,好奇問:“你第一次做?”
“恩。”墨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漣漪驚訝的說:“歌兒,你第一次做就做的這麼好,我自愧不如。”
墨歌立刻搖頭說:“沒有,我怕做的不好,於是做了很多,端了味道最好的那一碗來。”
漣漪點頭,然後說:“你還送過去嗎?快涼了。”
墨歌搖頭,說:“不了,下回我再做便是,畢竟,這次做的也不是很好。”
“已經很好了,你不必學會這些的。”漣漪說,“若要學,便學些女工吧,我可是聽說你從來都沒有學過這些呢。”
墨歌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說:“我從前總是坐不住,學什麼也學不好,都是我爹強迫的,而他沒有強迫我學女工一類的,我便沒有去學,可如今我想學了,阿漣,你教我好不好?”
“好啊,我教你女工,若有時間我們再一起學做菜,如何?”漣漪的提議。
“好。”
漣漪的生活越來越充實,醒來後便開始練習飛刀,一直到晌午,用過午膳以後便去東宮教墨歌女工,充裕的生活讓她很少想起赤嚳。
夢魘也越來越少,偶爾被驚醒後,漣漪也不再驚叫,醒來以後便披衣起身,練習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