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隻能在心裏唏噓,梁子塵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原來也是有原因,若她的眼睛和腿變成梁子塵那個樣子,隻怕她也忍受不了,變得歇斯底裏。
“安樂侯的腿是治不好了,但眼睛原本還能看到些,隻是如今不知怎的,舊病複發了,所以侯爺才會用錦帕蓋著眼睛。”花白胡子的太醫說。
漣漪輕聲歎息,不知梁子塵的眼睛什麼時候能好,希望趕在父皇再次昏迷之前。
漣漪又走進內殿,內殿裏的太醫都緊皺著眉頭,見漣漪來了之後便跪下說:“拜見公主。”
“快快請起。”漣漪虛扶一下,然後問,“我父皇大概什麼時候醒?”
“最快明日,最慢幾日吧。”為首的太醫揣測說。
漣漪點頭,複又問:“那安樂侯的眼睛最快什麼時候能好?”
“這個……”那太醫遲疑片刻才說,“臣不知。”
漣漪皺眉,也不好發作,便走到皇上榻前,握著皇上冰冷的手說:“父皇,你答應阿漣會照顧好身體的,可是你失言了。”
皇上沒有反應,漣漪就趴在床邊臉貼在皇上的掌心說:“父皇,我都聽說了,你昏迷之前還在為百姓考慮,他們都說,你是個好皇帝,”
“可是,父皇,你日以繼夜焚膏繼晷的為百姓們謀劃,身體怎麼受得了?若沒有了好身體,你還怎麼為百姓解憂?”
“ 等你醒來之後,我一定要狠狠的罵你,叫你失言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若你以後還是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我便把所有的奏折給燒了!”
“哈哈哈……”一聲爽朗的小聲猛地響起,漣漪驚喜的坐起,便看見皇上忍俊不禁的笑著說,“阿漣,你膽子倒是很大!”
漣漪也笑著說:“我膽子就是這麼大!看你還敢不敢糟蹋身體!”
“不敢了,不敢了。”皇上連連擺手笑道,“阿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野蠻粗暴了?朕已經製不住咯。”
漣漪哼了一聲,然後收斂了笑容,板著臉說:“我不開玩笑,你要是再不愛惜身體,熬夜批閱奏章,我就一把火全燒了!”
“是是是!” 皇上也板起臉嚴肅說,“朕也不開玩笑,很認真的答應。”
漣漪這才笑起來,說:“那父皇你再好好休息一番,阿漣去安撫風榮華了,她一聽說父皇你昏迷了,便直往這裏跑,哭的肝腸寸斷,估計現在也惴惴不安呢。 ”
“去吧,好好安撫她一下,說朕好得很,要她不必擔憂。”皇上眉宇間都帶著溫柔,這是從鬼門關裏走過一趟之後才會有的對生命的溫柔。
漣漪笑著應了,步子輕快的走出殿內,皇上臉上掛著難以掩蓋的笑容,可沒過多久,便鬆懈了表情,因為墨皇後進了內殿。
墨皎含笑走到皇上麵前說:“聽到皇上醒了,妾便來看看皇上,皇上吉人自有天相,絕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皇後,你的消息很靈通。”皇上猛地說,皇後卻沒有半點想要掩蓋的意思,回答皇上尖銳的問題說:“確實,因為妾在意皇上,自然是第一時間知道皇上的消息的。”
“是嗎?”皇上抬頭,看著笑語盈盈的墨皎說:“怎麼笑的這麼開心,好像有很重大的喜事,說來朕聽聽。”
皇後墨皎點頭,狡猾一笑說:“可不是,赤瀲的侍妾懷孕了,妾能不開心麼。”
“哦?那個侍妾家世如何?”皇上也是開心的,畢竟他可能很快就會有長孫了。
“我們墨家旁支的姑娘,叫墨舞。”皇後露出她潔白的牙齒,笑的燦爛,皇上卻笑不出來了。
“她現在在東宮還沒有身份,希望皇上賞賜個。”墨皇後說。
皇上把問題推給墨皎,問:“你說什麼好?”
“自然是良娣。”皇後的笑讓皇上氣悶,壓下心中的不明怒火說,“那便良娣吧。”
“謝皇上成全。”墨皇後說完,便笑盈盈的拜別皇上,轉身離去。
望著皇後灑脫離去的背影, 皇上的笑容變得僵硬,很快虛汗淋漓。
太醫們立刻為皇上施針,說:“皇上,您快些躺好。”
皇上點頭,太醫們又說:“情緒不可波動,不然會刺激病情發作。”
皇上忍住心中怒火,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