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為首的羽林郎怕漣漪出意外,阻攔道,“安樂侯是神醫,使用藥的功力不可小覷。”
“我知道,你不必擔心。”漣漪安撫說,“安樂侯不必對我下手。”
漣漪說完就進了月門,把那十幾個羽林郎丟在花園外,忐忑不安。
月門內的場景美如初春,明明還是冬日,但花草兒都新發了枝椏,都在為春日的爭相鬥豔做著準備,而梁子塵披著紅色鬥篷坐在輪椅上,幾隻貓兒躺在梁子塵的雙腿上,翻著肚皮,梁子塵一個個為它們揉著肚子,貓兒都舒服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梁子塵低著頭,長發披散著,蓋住了眼睛,風沙沙吹過,揚起額前的長發,雙眼上沒有覆蓋錦帕,露出好看的水彎眉,因為低著頭,漣漪看不到梁子塵的雙眼。
漣漪咬唇,握緊了拳頭,盡管這樣的畫麵很美,美得讓人窒息,漣漪卻恨不得把這樣的美景給破壞,讓梁子塵進宮,為她父皇醫治。
漣漪重重踏步,走向梁子塵,腳步聲陣陣,那些貓兒都翻了個身,警惕的看著漣漪,但梁子塵卻沒有抬頭,開口道:“漣漪公主,這裏隻有你我二人,男女授受不親,切莫再靠近了。”
漣漪停下步子,欠身對梁子塵盈盈拜道:“漣漪拜見安樂侯,不知安樂侯近日如何,無恙否?”
“無恙。”梁子塵笑答,然後抬起頭,當初顧盼的雙眼已經沒有神采,甚至蒙上了一層白霧一般,看不透梁子塵的想法。
“那漣漪求安樂侯進宮為我父皇醫治身體,父皇如今已經昏迷不醒,隻有安樂侯能夠醫治好我父皇的身體了,漣漪在這裏求您了。”漣漪欠身請求,語氣誠懇,彎了從不彎曲的脊背。
梁子塵依舊靜靜的揉著貓兒的肚子,貓兒舒服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又翻身躺在梁子塵腿上,沒有再看漣漪一眼。
漣漪曲著腿彎著腰,維持了好一會兒 ,梁子塵還是沒有說話,漣漪又繼續說:“不知安樂侯要如何才肯入宮救我父皇?”
“救不活了。”梁子塵突然開口說。
“胡說!”漣漪一下子站直身體,猛地說道,“安樂侯,你還沒有見過,如何就能夠肯定我父皇救不活?還是你根本就不想救我父皇?”
梁子塵笑了,笑道:“是啊,我不想救你父皇,那又如何?”
漣漪沉下臉,沉聲說:“你不想活了嗎?”
“活?”梁子塵搖頭笑道,“我還真無所謂是死是活。”
“你不想活,別人還想活,就像你妹妹,梁子芥,她對於生的欲望可不小。”漣漪冷冷說,“若你不救我父皇,我就拿你妹妹陪葬。”
梁子塵微微皺眉,諷刺說:“沒想到,你也敢用這個法子,真是讓我吃驚啊。”
“還要多謝安樂侯的鞭策。”漣漪緩緩向後退,避開梁子塵能夠攻擊到的範圍。
“你對子芥下手,不怕梁太後從此厭惡你嗎?”梁子塵沒有被漣漪威脅住,反而開始恐嚇漣漪說。
漣漪皺眉,這一點她是想過的,但是她敢賭,賭梁子塵一定不會讓梁子芥陷入險境,所以她絕不會傷害梁子芥,而梁太後也一定能夠明白她的苦衷,她想要救她的父皇,隻要有一點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子芥現在在哪裏?”梁子塵摟起一隻貓兒,撫摸著它的背脊說。
“隻要你答應治好我的父皇,你很快就能夠見到她。”漣漪仔細觀察梁子塵的表情和舉止,梁子塵原本風輕雲淡的模樣開始變得不安,撫摸貓兒的手也開始加快速度。
果然,隻有梁子芥是梁子塵的軟肋,再沒有什麼能夠讓梁子塵如此在意了。
在太醫和漣漪說過梁子塵的事情之後,漣漪就去細細打聽了有關梁子塵和梁子芥的一切,知道梁子塵的嫡母已經癲瘋而那兩個嫡子也癱瘓在床,唯有梁子芥還一切都安好,並且在梁子塵的庇護下,在京城混的風生水起。
漣漪再次說:“安樂侯,救我父皇對你來說不過小事一樁,但若你不救我父皇,即使有梁太後護著你,你也難逃折磨,安樂侯的頭銜還有沒有,梁府的光環還有沒有,南風閣還能不能在京城發展,都憑你一人了,你想要什麼,我能夠給的,我都會給你。”
“嗬。”梁子塵勾起唇角,諷刺說:“我不在意那些,而你能夠給的,我若想要,別人也能夠給我,唯有一樣,還真隻有你能夠給我,隻是不知你舍得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