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這樣的僥幸,漣漪忐忑的呆在梁府,等著梁子塵每日派人帶回的有關皇上身體的消息,皇上的情況漸漸有了好轉,已經蘇醒,但依舊怕冷,想要睡覺,但也能夠保持好幾個時辰的清醒。
呆在梁府的期間,漣漪也有想方設法的給太子或者容璧傳遞消息,可看似沒有任何防備的梁府卻變得如銅牆鐵壁一般,即使插翅也難飛,漣漪不能把任何消息傳出去。
漣漪這才明白,能夠在陳國皇帝嚴密的監視下,還能安好的繁衍到現在的梁府絕對不簡單,一定早就有防備在遭受滅頂之災時,能夠全身而退。
漣漪想知道梁府究竟有怎麼樣的秘密隧道,便趁梁子塵一直呆在皇宮為皇上醫治的時候,把梁府摩挲了個遍,卻還是沒有發現半點有嫌疑的地方。
就在漣漪要氣餒的時候,意外的發現了被梁子塵逼瘋的前安樂侯正妻,她被關在一間小屋子裏,不斷的嘶嚎著,而門外有五六個長得壯實的婆子,就是為了防止她跑掉或發生什麼意外。
正妻口中不斷的說著粗鄙的髒話,幾乎每一句都在罵梁子塵和梁子塵的親生母親,然後便是要她那兩個癱瘓在床的兩個兒子醒來,唯一沒有提到的就是梁子芥。
漣漪連著看了幾日,聽膩了正妻翻來覆去的髒話,也沒有再探索梁府的秘密,而是日複一日的看著天上時卷時疏的白雲,亦或者是看著梁府庭內的花開和花落。
看庭前花開花落,榮辱不驚,望天上雲卷雲舒,去留無意。
二月初,梁子塵傳來消息,皇上已經能夠站起身了,漣漪欣喜若狂,寫信給還呆在宮裏照看皇上的梁子塵,請求見皇上一麵,但梁子塵卻決然的拒絕了,不給漣漪半點希望的說:“你是時候向皇上解釋為何一直不回宮了。”
漣漪咬唇,又開始編造謊言,寫了一封信要梁子塵送給太子,上麵寫道:“哥哥,父皇的身體如今快要複原,便把梁子芥放了吧,阿漣身體不適,怕傳染給父皇,便在梁府等著安樂侯回府為阿漣醫治,哥哥切莫告訴父皇,徒惹父皇難過,就說阿漣在廟裏為皇上祈禱齋戒,還沒有結束。”
把信送給梁子塵的小廝之後,漣漪又坐在後花園的花台上,抬頭看著天空不斷變幻的雲朵,不知在想些什麼。
剛剛回到梁府的梁子塵在詢問了漣漪最近如何度過的之後,便來到了後花園,即使他眼中是混濁一片,卻也能夠想象出,漣漪坐在花台上,仰著頭看著蒼茫的天空發呆的樣子,在姹紫嫣紅的鮮花中,漣漪才是唯一的焦點。
這樣的漣漪,沒有他想象中的不安焦慮,沒有他想象中的忐忑恐懼,漣漪就這樣平靜的留在了梁府,讓梁子塵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是不愉悅。
梁子塵嘲諷說:“你這樣騙,也不知能夠騙多久,還不如直接告訴他們真相。”
漣漪聽到梁子塵的聲音,也沒有轉頭看梁子塵,而是直接開口說:“能騙一會兒就騙一會兒吧,等實在瞞不住了,父親的病也應該全好了吧,這樣,就不會刺激他的病情了。”
梁子塵卻不讓漣漪舒心,說:“皇上的身體受了重創,全好是不可能了。”
“沒有法子緩解病情嗎?”漣漪站起身焦急問。
梁子塵慢悠悠說:“有,但效果不明顯,要實施也不容易。”
“什麼?”漣漪好奇問,“隻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就會要父皇去試試。”
“也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就是要勞民傷財而已。”梁子塵臉上又有不明意味的笑,說,“泌水城的泌泉很好,可以去體寒,皇上可以試試。”
“那我馬上寫信給父皇,要父皇去泌水城,為了治好身體,父皇會答應的。”漣漪立刻想要行動,梁子塵卻攔著說:“皇上去了泌水城,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了。”
“什麼意思?”漣漪緊皺眉頭問。
“因為泌泉的效果很小,要長期配合藥水才能有效果,而皇上的病情嚴重,隻怕一輩子都回不來了。”梁子塵摩挲著唇角,唇邊又是笑容。
“隻要父皇能夠好好的活著便行,我去寫信。”漣漪沒有聽出梁子塵口中的潛台詞,隻當真是梁子塵話麵上的意思。
隻是,皇上果真沒有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