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點頭說:“對,沒錯,可是,我們防備了就能阻止墨家對我們下毒手嗎?不能,所以哥哥,你不必自責。”
赤瀲還是愧疚的說:“可是,一定能夠把傷害降至最小,所以,朕不知道要不要答應容璧,對墨家趕盡殺絕。”
漣漪立刻明白赤瀲和容璧兩人為何會爭執,問題就在於墨家,容璧心思縝密,定是不肯留墨家一人,可赤瀲心地善良,不忍心看墨家所有人都命喪黃泉。
赤瀲繼續說:“其實,朕也覺得容璧說的很對,若朕現在放墨家一馬,墨家以後必定會狠狠反咬我們一口,朕不忍心傷害墨家,又如何忍心看你們受傷?”
“可是,朕也不忍心為了讓自己內心安寧而殺害所有墨家的人,畢竟,一定還有和墨契一般不願參與紛爭的人,他們何其無辜?”
漣漪覺得赤瀲和容璧兩人說的都對,也不知該作何回答,他們兩人必定因此事爭鋒相對了許久,誰也不肯讓步,卻也覺得對方說的對。
漣漪不知怎麼安慰赤瀲,不會噓寒問暖,隻能感同身受,於是說:“哥哥,和你說實話吧,我很早就知道赤嚳想要謀害父皇了,可是我不信,我想包庇他,所以我沒有和任何人說,導致現在這個局麵。”
赤瀲低著的頭抬起,驚訝的看著漣漪,等著漣漪的下文。
“我啊,雖然想盡辦法阻止赤嚳的報複,可是局勢最後還是沒有任何改變,若我很早就把我知道的告訴父皇或者容璧,他們就一定會先下手為強,把赤嚳殺了吧,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可是,我沒有告訴他們。”
“所以,哥哥,你現在的自責,後悔,絕望,悲傷……我都能感受……哥哥,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隻能告訴你,你所有的感受,我都感同身受。”漣漪來到椅子後方,摟著赤瀲的脖子說,“別難過了,想辦法把墨家的事情解決才是要事。”
赤瀲呆了呆,感覺漣漪已經不再是那個隻會躲在他身後的妹妹了,而是身後這個能夠開導他,點悟他的人。
五味陳雜的感覺又湧起,即欣慰也心痛,心痛於漣漪的成熟又欣慰於她的成熟。
赤瀲拍了拍漣漪的手,然後說:“朕知道該怎麼做了,阿漣,你去陪容璧說說話吧,他最近的狀態不是很好。”
“嗯,他會在哪呢?”漣漪問。
“應該在藏書閣,他不開心就會躲起來,一般是在藏書閣的角落。”赤瀲想都沒想便說。
漣漪倒是第一次聽說容璧有這個習慣,而此時天色已晚,藏書閣內一片昏暗,漣漪站在藏書閣門外,緊皺著眉,有些不敢進去。
但很快漣漪就為自己壯了壯膽,一手捏著琉璃宮燈手柄,一手捏著容璧給她磨的刀片,慢慢的在藏書閣中走動,並發出重重的腳步聲,口中還念著:“容璧,你在哪?”
好在藏書閣不空曠,沒有她的回音,又因呆了許久也無事,漣漪便不再害怕,放鬆了戒備,笑說:“容璧,你再不出來我就把門給鎖上了啊!”
可過了許久也沒有半點動靜,漣漪揣測容璧此刻必定不想見任何人,但她偏偏要他主動出來,漣漪於是故意喊道:“啊!有鬼!容璧!你在哪!有鬼!有鬼!”
角落裏立刻又動靜發出,容璧略顯低沉的聲音響起,說:“我在這兒,阿漣,不必怕。”
漣漪立刻收起驚恐的表情,嬉皮笑臉的對容璧說:“我找到你了。”
容璧沒想到漣漪是故意引他出來的,驚訝之餘不僅沒有生氣竟有絲絲歡愉,容璧也笑問:“找我作甚?”
“十幾日沒見著你,想和你聊聊唄。”漣漪不斷的緩和氣氛,便從容鈺開始問起,“鈺兒和墨契現在如何了?”
“還在趕往劍閣城的路上,但兩人已經決定了,到劍閣城就舉行婚禮,要劍閣城百姓們做證婚人。”說道容鈺,容璧臉上更是滿滿的笑意,“倒讓墨契白撿了個便宜,我都沒有好好折磨他,就讓他把我妹妹給娶走了。”
“你原本打算怎麼折磨墨契的啊?”漣漪睜大眼睛好奇問,兩手都捏著琉璃宮燈手柄 ,不再捏著刀片了。
“他要把鈺兒從容府背到鎮遠侯府,還要……”容璧頓住,低頭看著漣漪問,“你知道這些作甚,難不成以後娶親要這樣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