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隨心所欲(1 / 2)

“千年的愛戀?”漣漪似懂非懂,看了看容璧又看了看修竹,等著他們兩人解釋,修竹卻懶得搭理容璧,拉著漣漪的手就向閣外走。

容璧想伸手去抓漣漪,卻隻能觸到漣漪的一片雲袖,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漣漪的青絲在身後飛揚,然後消失在拐角處。

指尖的餘溫也漸漸消散,容璧呆站著,對於修竹的行為很是不能理解,修竹竟然完全無視他,根本不在意什麼禮節。

也是,修竹哪裏需要顧忌什麼人情世故?不像他,被道德禮法的枷鎖鉗製的喘不過氣來。

容璧突然覺得非常嫉妒,嫉妒修竹可以隨心所欲,可以不顧世人的眼光,可以放縱溺愛漣漪,讓漣漪永遠無憂無慮,可以讓漣漪和他一樣隨心所欲肆無忌憚,解開一切沉重的枷鎖。

而自己呢?隻能把自己的枷鎖強加在漣漪身上,讓漣漪不斷的變得更加堅強,才能夠站在他的身旁,不至於被他周圍的壓力給壓垮。

他喜歡漣漪,就是喜歡漣漪那種永不服輸的性子,那種堅韌不拔的個性,讓他也著迷,從去年回宮時,他就知道,他喜歡上了漣漪,並不是什麼近幾日才發現的!

欺瞞漣漪,不過是怕漣漪知道,他的無能,他竟然連梁子塵都比不過。

梁子塵把漣漪囚禁在梁府,他竟然無能為力,隻能不斷的聽著從梁府打探回來的消息,在知道漣漪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後,便坐以待斃,壓抑住心中的醋意和怒意,卻不能對任何人發泄,因為是他自己無能。

他做不到不顧一切把漣漪搶出來,先皇的病還要梁子塵醫治,他瞻前顧後,思慮太多,最終卻還是要犧牲漣漪。

他如何敢表現出來他的不滿?

他不像修竹,可以把內心所有的想法暴露在臉上,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能夠非常完美的掩蓋住心中的一切想法,偶爾,就連自己的看不透自己。

他喜歡漣漪堅韌的性格,可也喜歡漣漪幹淨純粹的笑容,他想要守護住,但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推漣漪不斷的變強,是不是很矛盾?他也看不透他自己。

讓漣漪變得更加堅毅,看起來是為了漣漪好, 其實,他如何是沒有他的小心思的。

漣漪隻有變強了,才能和他並肩作戰,才能和他走的更久更遠。

這樣,會不會太自私了……

容璧轉身,隨意抽了一本書看,每每困惑難受時,他都會選擇看書,讓自己安靜下來,偶爾,這些書會給他答案,但更多的是,看書會讓他更加困惑。

容璧打開隨意抽出的書,映入眼簾的便是用朱紅筆勾出的“天命反側,何罰何佑《天問》”。

容璧記起,赤瀲曾經問過自己,天命究竟是人意,是別人影響我們的未來,還是冥冥之中,人們按照天的意思這樣做了,所有人都是命運的玩偶,我們都踏在他早就布下陷阱的路上。

那時候,他回答赤瀲,是我們自己造就我們自己的命運,沒有什麼早就寫好的命運。

赤瀲又問,那為何他們一出生就注定了他們要做什麼,要怎麼做。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要赤瀲早些回去休息,然後低聲說,因為他們有要守護的東西,命運終究還是被注定了。

生在容家的他,擁有了容家給他的光環,容家給他的容貌,容家給他的教育,所以他自然是要為容家做出貢獻的,盡自己的全力去維護容家,讓容家能夠繼續成就下一個“自己”,周而複始,也不知何處是盡頭。

容璧不是沒想過要毀掉容家這個沉重的枷鎖,可是,他不能這麼自私,他理所應當的得到了容家給他的一切光環,就不能忘記自己的義務,不能忘。

容家世世代代都承擔著守護陳國的義務,絕對不能敗在他這裏,絕對不能……

所有容璧能處理的事情,他都已經處理完了,但依舊覺得心慌不安,處在明處的赤瀲,很難與處在暗處的梁府還有赤嚳做對,除了一個墨歌,他們手中再無籌碼。

漣漪說,可以用墨歌與赤嚳談判,若赤嚳和墨家聯手也隻是為了墨歌的話,那就把墨歌還給赤嚳,讓他退出這場混戰,然後再慢慢解決梁府的問題,畢竟先皇已經去世,梁太後的仇怨也已經了結,至於梁子塵,容璧賭他不屑於皇位,若梁子塵真要的話,早就把他們統統毒死了。

容璧做好打算,便開始研磨墨汁,在腦中一字一字的琢磨該怎麼寫,等墨水研磨完畢便一揮而就 ,容璧再細細檢查一番,信的大意是:隻要赤嚳承諾永生留在劍閣城,不回到京城,不覬覦皇位,便把墨歌安安全全的送到他身邊,並且永遠不會打擾他們,不追究先皇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