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淵,我是不是比不過容璧?”修竹倚在竹子上,突然問道。
顏淵吃驚,沒想到修竹會覺得自己不如別人,還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他何時這樣妄自菲薄了?顏淵立刻搖頭說:“你怎麼會比不過一個凡人呢?別多想了,漣漪對容璧並沒有多少執念,這輩子結束後,喝過孟婆湯就忘了他,兩人便再無交集了。”
“是啊,我明明早就做好打算放棄漪兒這輩子的,可是,當阿漣真的投入別人的懷抱中時,我還是覺得惱怒不已,恨不得把阻止我和漪兒在一起的人都毀滅,一個不留。”修竹說完又咳了兩下,第一次受這樣重的傷,修竹的身體有些受不住。
“回去吧,我看著都心疼,身體最重要,不然,你怎麼有能力滋養蓮花。”顏淵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還差最後幾步了,你不想前功盡棄吧?”
修竹點頭,然後和顏淵一同回了妖界,蓮花已經開到一半,正源源不斷的吸取根部來自修竹血液的靈力,蓬勃生長。
“回去休息吧。”顏淵再三提醒,“不要前功盡棄。”
修竹凝視蓮花片刻,最後還是盤坐在篁竹林內,守著蓮花休息,顏淵無奈,便站在修竹身旁,怕他再出什麼意外。
滋養蓮花的血量越來越大,等蓮花盛開,塑造妖身還不知道會怎樣,就光聽修竹說要用最靠近心髒的肋骨和心頭血來做,顏淵就覺得慎得慌,不知會對修竹的身體造成怎樣的傷害。
看著修竹蒼白的臉還有孤寂的身影,顏淵不由歎息,修竹在找到能夠讓他感到寂寞的人之後,那人若是能夠讓他不再寂寞,該多好。
篁竹林裏有細弱遊絲一般的微風,吹拂篁竹葉片,一片片落下,紛紛揚揚,惹人惱火。
人間此刻卻是草木葳蕤的時刻,皇宮裏開滿裏各色花朵,沒有因為皇上的昏迷和產生半點頹敗的氣氛。
赤嚳坐在青梁殿的石階上,看著手中的香囊發呆,朝野馬在石階下的草坪上吃草休息,畫麵空蕩蕩的,顯得少了什麼。
“歌兒……”
易水寒從青梁殿內走出便看到赤嚳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冷笑說:“墨歌說不定被漣漪公主殺死了,你還在期待什麼。”
“不會的,歌兒沒死。”赤嚳肯定的說。
易水寒瞥著眼看赤嚳說:“不繼續了?照你現在這個速度,沒有五六年別想登基。”
“再繼續我的目的就很明顯了。”赤嚳收起香囊,放入懷中。
“你終究還是過不去那道坎,不忍心對皇上下毒手?要不要我幫你?”易水寒勾唇冷笑說。
赤嚳立刻搖頭,皺眉看著易水寒冷冷說:“我說過了,不許你背著我做一切決定!”
易水寒依舊冷笑不說話,當初他想殺害墨歌的事情被赤嚳發現,赤嚳便奪了他所有權力,不許他再插手大局,隻能照顧易瀟瀟和打探消息打發時間。
赤嚳知道易水寒是不可能完全順從他的想法,心中也明白易水寒是為了自己好,便緩和了些語氣,轉移話題問:“陛犴現在在哪兒?可有異動?”
“他一直在陳國邊境停留,想要找可以插針的地方,卻沒有半點漏洞,所以做不出什麼異動。”易水寒肯定的說。
赤嚳搖頭,說:“還是提防著陛犴一些,他的行為乖張,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麼,總是不按套路出牌,說不定,他願意傷敵五百自毀八百來攻擊我們陳國。”
易水寒點頭,赤嚳繼續說:“可有容璧和漣漪的消息?他們人間蒸發了不成?”
易水寒搖頭,雙唇緊閉,不肯透露有關漣漪多餘的消息。
“仔細找,一定要把他們活著帶回來,知道嗎?”赤嚳說完就走下台階,牽住朝野馬的韁繩,似乎想要離開,易水寒立刻說:“若是死了呢?”
赤嚳頓了頓,然後說:“死了便死了,厚葬便是。”
“你知道嗎?墨太後也不知是真瘋還是假瘋,手中明明還有人手,沒有自投死路與我們做對,也沒有去救墨白,反而全部發動去殺容璧和漣漪,你說,是我們先找到他們兩人,還是墨太後的人先殺死他兩人?”
“我們。”赤嚳轉身仰頭看著台階之上的易水寒說,“我想,你們應該有這個能力先於墨太後的人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