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嚳摟著太子赤耀緩緩走進安樂侯府,一路上,赤耀都沒有哭,反而是揮舞著雙手要摸赤嚳的臉,嘴裏發出咯咯的笑聲,可愛無比,招人憐愛。
看著赤耀如黑曜石一般明亮的雙眼,赤嚳覺得不忍心,不忍心這樣一個美好的生命消逝,為何,為何他不能用更溫柔的方式站上那個位置呢?
赤嚳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加快了步伐,隨即便到了梁子塵麵前,梁子塵正抱著貓兒在樹蔭下乘涼,一身白衣,長發鬆鬆的束在身後,臉上帶著不明意味的笑,不似凡塵中人。
赤嚳摟著赤耀雙膝跪下,膝蓋落在泥土上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響,但梁子塵還是偏頭轉向赤嚳,開口道:“沒找到嗎?”
赤嚳搖頭說:“沒有……最後一點線索也沒了。”聲音低沉的可怕,整個人如藏在霧霾裏一般陰沉。
梁子塵懷中的印星貓抬起頭對著赤嚳喵嗚了一聲,露出尖銳的牙齒,梁子塵便輕輕摸了摸印星貓,貓兒立刻翻轉過身體,把最柔軟的肚子暴露在梁子塵麵前,示意梁子塵揉它的肚子。
“赤嚳,那你來我這裏是為何呢?”梁子塵不明所以,怪問。
“求叔叔救太子一命。”赤嚳把赤耀捧起來,讓赤耀與梁子塵的雙膝齊平,而赤耀瞪圓圓的眼睛剛好與貓兒直視,赤耀覺得好玩,立刻咯咯的笑了起來。
梁子塵不解,微微皺眉問:“你叫我救他?你難倒不知道若他死了,這天下就是你的了嗎?”
赤嚳搖頭,苦笑說:“不,我不想要這帶血的江山,我不忍心殺他,所以求叔叔救他一命,侄兒必定感激不盡!”
“這江山,就從來沒有幹淨過。”梁子塵嘲諷說,“更何況,他活著,你還怎麼要江山?”
赤嚳凝視赤耀的雙眼,說:“我會讓他主動禪位給我,畢竟,易瀟瀟腹中還有一個,或許,還是男孩,我不可能把他們全部解決。”
“易瀟瀟腹中確實是男孩。”梁子塵肯定說,“很快,就要生了。”
赤嚳低垂著眼睛,麵上不顯,心中還是有些遺憾的,竟然是男孩,這就意味著,他的前進的路上多了一塊絆腳石。
梁子塵不再撫弄貓兒,伸手把赤耀接過,摟在懷中,仔細診斷他的病因,赤耀則不斷的撲騰著手,要掀開梁子塵臉上的錦帕。
梁子塵有些惱,揪住赤耀的小手扒拉到一邊,赤耀立刻又纏上來,梁子塵煩不甚煩,便任由赤耀摸著他的臉。
漸滑嫩嫩的肌膚擦過臉頰,竟然覺得十分舒適,就如親人的撫慰一般,梁子塵漸漸接受甚至是喜歡這種感覺,便微微低下頭,讓赤耀更好的觸碰他的臉。
印星貓覺得吃味,揮著爪子要抓赤耀,赤耀發覺有東西在撓他,便轉頭看向印星貓,印星貓正舉著爪子拍赤耀的屁股,赤耀卻一把抓住印星貓肉嘟嘟的爪子,然後發出咯咯的笑。
赤嚳越發不忍,焦急問:“叔叔,不知太子還有康複的可能嗎?”
梁子塵沉吟片刻,然後搖頭說:“不能,他已經中毒許久,是狼虎之藥,活不過十七八歲的。”
赤嚳握拳,還是如太醫說的,活不過十七八歲,赤嚳不甘心,再次詢問:“難倒就沒有辦法延長生命嗎?一兩年也是好的。”
“有倒是有,但是不值得。”梁子塵聽自家的印星貓發出痛苦的聲音,卻沒有把赤耀遞給赤嚳,而是把印星貓推下膝頭說,“要看你願不願意了。”
赤耀正捏著貓爪子歡騰,印星貓被趕走後仍依依不舍的看著印星貓,印星貓轉身把屁股對著赤耀,蹲在地上,不讓赤耀看它。
“隻要能夠延長太子的生命,我願意。”赤嚳想也沒想便說,他隻能憑這個來還欠赤瀲他們的債了。
梁子塵嘴角勾起,帶著絲絲冷笑,說:“用你的血給他換血,然後天天吃藥,便可以活到三四十歲。”
“好。”赤嚳答應的爽快,“那麼什麼時候換血呢?”
“過幾日吧,我要準備一下。”梁子塵說完便把赤耀舉起,示意赤嚳帶走, 赤嚳卻躊躇的說:“叔叔,太子能否放在您身邊照料?”
“為何?”梁子塵深深皺眉,不明赤嚳什麼意思,把一個奶孩子放在他身邊撫養,簡直是匪夷所思。
赤嚳立刻解釋說:“宮裏比不得安樂侯府安全,易水寒也不會許我救太子的,我怕太子受到別的傷害,太子又體弱多病,放在叔叔身邊我安心些,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