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梁子塵才哼哼說:“我勸告你,別把真心交付出去,不然你會後悔的。”
漣漪並沒有把此話放在心上,隻是隨意點頭然後敷衍說:“知道了,對了,容璧還有多久才能醒呢?”
“十日左右。”梁子塵習慣性的抬手想要摩挲錦帕,卻發現眼上什麼東西也沒有,手指便滑向下巴,捏著下巴說,“你們怎麼逃過追殺的?”
她似乎,並沒有和梁子塵說,容璧是被追殺而導致重傷的,漣漪困惑梁子塵是如何知道的,難不成就是他派出的人?
漣漪看向梁子塵的雙眼,那雙棕色的雙眼沒有任何雜質,沒有憂慮和歡喜,沒有期待和懼怕,映不出任何一個人的影子。
不,不是梁子塵,依他的性子,他絕不可能花那麼大的心思來殺害他們,漣漪便問:“你如何知道的?”
梁子塵拍拍手,周圍便圍了一圈護衛,他們對梁子塵跪下說:“主上,有何吩咐?”
梁子塵再揮手,示意他們離開,那些護衛立即消失不見,漣漪睜大眼睛驚訝說:“你竟然有暗衛!”
“不然你以為我們梁府的人是怎麼活到現在?”梁子塵反問漣漪。
是啊,陳國的皇帝一直都很多疑,而擁有前朝血統的梁府自然是如鯁在喉的刺,讓曆代皇帝都難以接受,就算梁府的人再怎麼小心翼翼也躲不開皇帝的惡意攻擊,他們隻能用武力來保護自己。
培養暗衛來守護子孫後代,就連梁府的建築也設計的極為精巧,外人難以攻入其中,可見設計之人心思細膩,知道梁府的子子輩輩要遭受怎樣威脅,才使得梁府保留至今。
“這些暗衛都是梁武帝留下來的人的子孫後輩,他們家族中的所有人,都要效忠於安樂侯。”梁子塵慢慢說,漣漪更加震驚,於是說:“梁武帝竟然這般有遠見。”
“若是有遠見就不會被親如手足的兄弟給殺害了。”梁子塵摸了摸下巴,嘲諷說,“又或許是光武帝赤城太會掩飾了,竟然沒讓梁武帝發現。”
“我倒是覺得,梁武帝知道,他不過是不點破而已,畢竟,光武帝是他的兄弟,他不可能與他撕破臉皮。”漣漪猜測說,也不知為何這樣執意認為,沒有理由。
梁子塵沒有想過這個話題,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轉移話題說,“你們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
“也沒什麼,就是我喚修竹來救我,修竹便把那些人給殺了,然後帶我們來到梁府。”漣漪長話短說, 問梁子塵,“你還沒有回答是怎麼知道我們被追殺的,還有,你知道那些人是誰派出的嗎?”
梁子塵也長話短說:“易水寒派人監視我,但我早就知道,也由著他監視,所以我發現你們的蹤跡之後易水寒自然也就知道了,他不想你們活命,便把你們的藏身之處告訴了神誌不清的墨太後。”
“所以墨太後派了那些人來殺我們,若成功了,易水寒的目的就達到了,赤嚳就不會被我趕到劍閣城,一切都要改變,他們隻是沒有算到修竹這個不確定因素罷了。”漣漪淡然的分析說,似乎曾經命懸一線的並非是她。
梁子塵驚訝,於是使用剛剛恢複的雙眼,看漣漪近日發生的一切,便看到漣漪持刀威脅赤嚳的模樣,那樣倔強而堅強,眼眶通紅,嘴邊揚起高高的弧度,刻意的冷笑,使人不敢接近褻瀆她。
“你就不怕赤嚳選江山嗎?”梁子塵好奇問,不解漣漪為何能夠賭那麼大一局,簡直比容璧易水寒還要瘋狂。
漣漪微微揚起下巴,看著蒼茫的天空說:“因為我懂帝嚳啊,自然也懂赤嚳,他們怎麼舍得拋棄心愛的女子呢?帝嚳可以為了墨歌放棄帝子之位,赤嚳自然也可以放棄皇位,不是嗎?”
梁子塵嚐試著去窺視漣漪的前世,卻發現漣漪的前世已經混淆成模糊一片,什麼也看不清了,梁子塵猜測,這其中必定有仙家秘聞,他才看不到。
梁子塵便說:“說說你們的前世,我想聽聽。”
漣漪卻搖頭說:“安樂侯,你的眼睛不是好了嗎,若想知道,自己看不就行了。”
梁子塵也搖頭說:“我並非什麼都能看到,甚至看到的東西很少,對我來說有趣的就更少。”
“例如呢?”漣漪也很好奇梁子塵究竟能夠看到什麼,若能看到她未來的命運該多好……
“例如我看不到與自己有關的一切,也隻能看凡人的宿命,但一旦有神或魔參與,一切都會變得模糊,我也看不清了。”梁子塵解釋說,他能夠看到別人的,卻看不透自己的,多麼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