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赤耀揮舞著手臂,嘴裏支支吾吾的蹦出了姑姑二字,漣漪驚喜的看著甄哥說:“嫂嫂,藥兒他喚我姑姑呢!”
“可不是。” 甄哥笑的無奈,“我和你哥哥沒事便在藥兒麵前提你,誰知他第一個會叫的人竟然是你,然後才是你哥哥,最後才是我。”
漣漪知道甄哥吃味,就不再多話了,單手抱著赤耀,另一隻手拉著赤耀小小的手不放,赤耀也緊緊盯著漣漪的臉不再亂動。
幾人一同進了皇宮,容璧和皇上有事商議,漣漪便和甄哥去了青梁殿,青梁殿裏依舊是迷人的暖香,漣漪不由深吸一口氣說:“回家的感覺真好。”
甄哥從漣漪懷中接過赤耀,要宮女為漣漪脫了厚重的披風,換上輕便暖和的居家服,說:“誰要你當初執意要去那苦寒之地,如今平安回來了,便安安心心的待嫁吧,以後再也不會受那份罪了。”
漣漪嬌羞點頭,正想說話時,一宮女便上前恭敬道:“長公主,太皇太後要奴婢請您去未央宮看她。”
漣漪連忙答應,甄哥隻得要宮女再問漣漪披上厚厚的鬥篷,再遞了好幾個袖爐之後才放漣漪走。
漣漪也著實想念梁太後,便加緊了步子,連宮女都落在她的身後,那宮女心中不由暗想,漣漪公主真的變了很多。
路上經過漣漪曾經住過的偏殿,漣漪停頓了一下,然後對身後的宮女說:“去公主府把我的貼身宮女含英叫來,並囑咐她把這偏殿清理幹淨,什麼都別留下。”
宮女點頭,隻當公主要嫁給丞相了,便再也不會回未央宮住了。
漣漪卻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可笑,能夠被人利用的東西早就被咀華拿走了,自己疑神疑鬼也不知防誰,隻能防防自己的心魔罷了。
梁太後早已等候多時,見漣漪匆忙趕來不由埋怨道:“裏麵怎的隻穿了這麼一點,快進殿暖和暖和。”然後拉著漣漪的手就進了未央宮。
“太後,阿漣並不冷。”漣漪握住太後的手,梁太後見漣漪的手暖暖的便放心了,細細問:“這一路,可受了什麼委屈?可要我喚太醫為你理理身子?和容璧的婚事需要哀家做些什麼?”
“不必了。”漣漪紛紛擺手,“阿漣去的一路上都得豫章王照顧,回來又得容璧和安樂侯照顧,自然沒有受到半點兒委屈。”
梁太後聽到赤嚳,不由歎息問:“你可知阿嚳那孩子和墨歌過的如何?”
“十分和睦幸福。”漣漪如實回答,“不過他們後來離開劍閣城之後我便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梁太後笑著點頭說:“他們給我寫過信,說是在一個偏僻的小村落定居了,若有機會就會回京看哀家,說不定再見時哀家便能見到哀家的小重孫了。”
漣漪輕輕點頭,轉移話題說:“太後,我和容璧的婚禮定在元宵,時間有些倉促,需要您多多提點,不知您可否幫阿漣?”
“這是自然,哀家也希望為你多做些事情。”梁太後又和漣漪絮叨了許久,又留漣漪在未央宮用過晚膳之後才放漣漪回公主府。
含英正站在公主府外翹首以盼,見漣漪安然無恙才放了心,連忙拉著漣漪進府,漣漪看著容璧精心設計的院落,才徹徹底底舒了心。
含英知道漣漪勞累,也沒有再多舌,服侍漣漪睡了之後關了房門,誰知容璧正守在門外,見含英出來了之後便問:“含英,阿漣她可睡了?”
“公主睡了。”含英低著頭說。
容璧點頭,卻沒有離開,而是站在漣漪的房門外發呆,含英見容璧許久不回答,便悄悄抬起頭,隻見漣漪屋內的燭光照在容璧白皙的臉頰上,把他左臉頰的十字傷疤映的清晰,含英不知怎的脫口而出道:“容公子定不要負了公主。”
說完含英也嚇壞了,捂著嘴驚恐地看著容璧,她怎麼能夠說出這種懷疑容璧的話,且不說容璧對漣漪的好,她一個奴婢怎麼能夠置喙當朝丞相?
容璧轉頭,微微皺眉看著含英,眼神深邃,如泥淖一般深不見底,含英立刻跪下,不敢再看容璧。
“起來吧,阿漣若是知道我欺負了你,必會不開心的。”容璧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說完便拂袖離去,丟下一句,“抱柱橋下,我早已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