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九七六年寒假，祈冰和大明商量如何度過這個寒假。這幾天天氣雖然寒冷，但一直沒有下雪的跡象。
這天元月八日，突然從收音機裏傳出緩緩的哀樂。
祈冰爸爸一怔，敏感地說了一句：“不好！中央領導人有誰去世了啊。”
這天正好是臘八節。祈冰媽媽昨晚熬了臘八粥，早餐祈冰吃的是臘八粥和油餅。到了中午爸爸回來做飯時聽到了這個哀樂。
祈冰問爸爸：“爸爸，您說是誰逝世了呢？”
祈冰爸爸忙製止他說話，專心聽著訃告。
“啊，是周總理！”爸爸驚異地叫道。
祈冰這時看見爸爸眼裏似乎含著淚花，表情異常哀戚。
祈冰爸爸喃喃地說：“總理是個好總理啊，一生*勞，連個子女都沒有，身心都獻給黨和國家了。不敢相信是總理逝世了啊。”
祈冰還不太懂得大人們此時的心情，但祈冰熟悉周總理的容顏，那是一張周總理從國外回來，手捧鮮花在機場和毛主席、朱德委員長三人一起的照片。
這張相片爸爸很喜歡，用鏡框裝起來一直掛在家裏顯要的地方。
周總理去世的那幾天裏，天空也似乎變得暗淡了許多，人們自發地戴起黑袖章和白花，神情悲戚，行色匆匆，默然無語，一邊寄托著無限的哀思，一邊擔憂著國家的未來。
祈冰和大明他們沒見過這樣肅穆的氛圍，跟著大人們一樣行事，不敢過於玩樂，知道國家出了大的事情。
公寓樓裏隻有對麵老王頭家裏有台黑白的電視機。老王頭是南下的幹部，家裏條件要好許多。周總理的去世也使原本樂嗬嗬地老王頭沉默了下來。據老王頭的兒子說，老王頭對周總理那是很有感情的。
老王頭破例讓街坊們上他家觀看全國各地的人們參加周總理悼念活動的實況轉播。電視裏花圈成陣，挽幛如流，人們悲痛欲絕，場麵憾人。
祈冰爸爸囑咐祈冰哥倆說：“這幾天是總理的頭七，你們不要到處跑，要控製自己，心情要悲痛，好好祭奠一下周爺爺，明白嗎？”
祈冰哥倆似乎明白了一點當前的形勢，點頭表示知道了。
到了元月十五日，鄧小平副總理主持召開了周總理追悼大會。祈冰哥倆還有大明、明輝等幾個都跑到老王頭家看轉播，一時老王頭家人滿為患，還有許多人站在外麵聽轉播。
大明捅了捅祈冰，小聲說道：“你看這是鄧小平，就是你刷大標語說的那個走資派，右傾翻案風的主角。人家上台了，要是知道你罵他，非把你關起來不可。”
祈冰看了看屏幕，也小聲回道：“這是鄧小平啊，才看到呢。又不是我要刷的，是那個羅耀光要搞的。他不是有報應了嗎？坐牢了嘛。不知者不為過，鄧大人不會降罪於小人的。”
大明蒙著嘴說：“還不為過呢，就你能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