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強兩次去了江那邊的鐵路裏,吃了那裏的小吃,逛了那裏的鬧市,回寢室後,對著其他六個室友一通添油加醋地胡吹,硬是把這六位說得饞蟲湧動、食欲膨脹、神魂顛倒……
大分頭呂亦樂衝著誌強叫道:“好啊,你個張誌強,有好吃的,好玩的,你一個人獨享啊。太不夠哥們了。”然後又衝祈冰柔和地說:“祈冰啊,這種好事怎麼不想著哥幾個啊。都是室友,你可太偏心了啊。”
祈冰一邊整理床鋪,一邊想,媽媽的,平時話都不想多說,盡擺著譜,這時候想起我來了。什麼人都是,還豬八戒的耙子倒打一耙啊。
祈冰並不生氣,反而笑著問道:“你說說,我怎麼偏心了呢?”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嗎?”
“嗬嗬,倒是會說啊。你問問誌強,我喊他了沒有?人家是自己主動要求的去的。”祈冰靜靜地說。
“主動?那我主動要求去,應該可以了吧?”呂亦樂巴結地說。
“那我還要看看願不願意帶呢。”
呂亦樂不甘心地說:“那誌強主動就可以,我就不可以呢?”
“我沒說不可以,是要看願不願。聽懂了沒有?”
誌強在傍邊說道:“你啊,呂亦樂啊,說你聰明吧,你又糊塗;說你糊塗吧,你又裝聰明。祈冰的意思你沒明白嗎?”
“沒法明白,不就是帶人去玩嘛,搞得這樣複雜。”呂亦樂不滿地說道。
“平時呢隨意點,態度呢融洽點,樣子呢謙和點,舉止呢也要穩當點,這樣做好了,想不帶你去都很難,知道了不?”誌強看著呂亦樂悠悠地說。
“我不好嗎?其他幾位也不好嗎?”呂亦樂疑惑地自問道。
“你很好,好得人家不敢接近你,不想搭理你。嗬嗬,想想吧。”誌強挖苦道。
“哪有這麼嚴重呢?是吧,祈冰?”呂亦樂自嘲地問。
“好啦,不說這個啦,以後再說吧。”祈冰冷淡地說。
“祈冰,祈冰在嗎?”屋外有人敲門,一個熟悉的女生傳了進來。
“誰啊?我在啊。”祈冰說著打開了房門,“哦,是你啊。”
這時閔蕙站在了門口。
“閔蕙啊,進來坐啊。”誌強倒是先自殷勤地說。
“不坐了。我找祈冰有點事。祈冰有時間嗎?”
“時間有啊,那我們下去吧。”說完,便和祈冰一道下樓去了。
誌強一直看著他們走下樓道,喃喃地說:“這宿管阿姨真是偏心啊,女生來男生宿舍像是進公園似的。我們要是進女生宿舍那可就難了,光瞧宿管阿姨那張臉就讓人敬畏三分呢,還別說想進去。人家說男女平等,我看在這件事上,就沒有平等可言啊。”
呂亦樂笑了:“怎麼啦?心裏不平衡啊?你也找一個女生啊,讓人家來找你,不就好了。嗬嗬。”
出了宿舍樓大門,閔蕙問道:“祈冰,我急死了,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啊?”
“你別急啊,什麼事啊,你說說看。”祈冰關切地說。
“是這樣的,我這幾天被人纏得沒辦法了。又是寫信,又是堵人的。你知道上次看球賽那件事嗎?”
“知道啊,我們不是一起看了球賽的嗎?”
“是啊。你記得有個黑大個喊我嗎?”
“記得啊,我們剛到,他就喊你呢。怎麼啦?”祈冰不解地問道。
“你知道,我這人啊,目前在學校不想談朋友,可是這個黑大個總是纏著我交什麼男女朋友。本來嘛,大家都是同學,我又不想駁他的麵子。對他的請求,我隻是禮貌地婉轉地加以回絕。而他呢,以為我是不好意思,反而變本加厲起來,又是寫信,又是吃飯,又是路遇,搞得我身心俱疲,不知如何是好。”閔蕙憂慮地說。
“這個好辦啊,你就正麵拒絕他不就行了。”祈冰不以為然地說。
“說了啊,他不信啊,我說不想談朋友,他說不談可以,就做一般朋友。你說做一般朋友就做一般朋友唄,他卻不是這樣,搞得跟男女朋友沒有兩樣,寫的情書肉麻的不得了。我已經怕他了,不知如何辦了。”
“這樣啊,這人怎麼能這樣呢?不願意談,還能強迫不成?”祈冰氣憤地說。
“祈冰,你說怎麼辦呢?我又不想傷害他,畢竟都是同學啊。”
祈冰低著頭想了想,然後問閔蕙:“看這樣行不行?我去找他談談。”
“那不行啊,你去找他談,不是損了他的麵子嗎?以後我和他的關係可就搞僵了。這個辦法不行。”閔蕙急切地說。
“那還能有什麼辦法呢?我再想一想。”祈冰思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