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尤曉麗和唐雯逛完街回來了。她們卻發現華子和鍾子奇還在屋裏呼呼大睡。鍾子奇爸爸說,他們兩人喝多了,回來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尤曉麗本不想華子的事情,聯想到昨日在火車上的異常表現和今日的醉酒情形,尤曉麗初步判斷華子心裏一定有什麼不舒暢的事情。盡管她恨華子,但作為生意上的夥伴,她還是有點在意華子的舉動。如果華子有何問題,將影響這批貨安全。畢竟她們兩個弱女子勢單力薄,如果遇到意外,她們很難確保貨物安全到家。明天她們要打貨回家,回去之前一定要弄清華子的事情,否則尤曉麗心裏發慌。
尤曉麗把自己的想法跟唐雯說了說,唐雯也覺得應該搞清楚華子的背後的事情。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當等他們醒來後,在晚上臨睡之前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尤曉麗畢竟和華子有過節,打探這個事情的重任便落在唐雯身上了。唐雯當著尤曉麗的麵,豪氣滿懷地說,這件事情她搞定了,尤曉麗說她隻會吹。
晚上飯點過去一個多小時了,他們還未醒來。迫不得已,鍾子奇爸爸隻好讓尤曉麗和唐雯先吃,留點菜他們起來再吃。
到了晚上八點多,他們才先後醒來。
“表哥,快起來。天快亮了。”華子迷迷糊糊地起來推著鍾子奇。
鍾子奇被華子搖醒了,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表,然後挖苦地說:“你啊,睡傻了吧?白天和晚上都搞不清了。”
華子再看看自己的手表:“哦,是晚上了啊。我以為快天亮了呢。”
“哎喲,肚子有點餓了,頭還有點暈乎呢,你呢?”鍾子奇問道。
“我還好,是有點餓了。他們怎麼不喊我們吃飯呢?”
“還不是看我們睡得好香,不忍打攪唄。”
“你們醒了?”鍾子奇爸爸進來問道。
“大舅,您沒給我們留飯啊?”華子沒有正麵回答,反而問道。
“沒留,讓你們餓一餐。”舅舅說完笑了,“你當你舅是那種人啊,看著自己的外甥餓壞啊。”
“嗬嗬,舅舅才不是呢。舅舅是個好人,會給我們留菜的。”
“別貧嘴了,趕緊出來吃吧。”
他們酒也不敢再喝了,喝著舅舅煲的豬腳湯,覺得十分美味和可口。
尤曉麗和唐雯走了進來,坐在旁邊看著他們津津有味地吃著。
唐雯開玩笑地說:“曉麗,你看他們是不是像在喝晚茶啊?嗬嗬。”
“我看你想喝晚茶了吧?剛吃過飯了,你就惦記著別的了。”尤曉麗嬉笑地說。
“哦,對了,忘了這茬了。今晚是有去喝晚茶的安排,隻怪我喝多了,現在才起來。不過沒關係,你們休息一下,呆會晚一點我們去上下九步行街那裏的‘陶陶居’喝晚茶去。”鍾子奇突然說道。
“算了,不用你請了。幾次都是你請的,這次讓我來吧。”華子接著說道。
“哎喲,還講那麼多幹嘛,誰請都不一樣啊,嗬嗬。”
“表哥別爭了,你就讓華子請吧,在你這裏也添了不少麻煩呀。”唐雯說道。
“好啦,就這麼說定了。”華子以定板的口氣地說道。
廣州的晚茶一般晚上九點以後才開始,當然除了晚茶,在這個城市裏自然少不了早茶和下午茶。
廣州茶樓的前身是酒樓,可上溯到清代道光間區永利為最古,有絕詩說:“萬瓦鱗鱗雉堞遮,小東門外一簾斜,永安橋畔行人識,二百年前舊酒家。”東堤的襟江酒樓亦古老,其聯雲:“襟上酒痕多,廿四橋頭吹玉笛,江心雲色重,萬千帆影集金樽。”清代同治間,廣州開業的茶座初稱“居”,叫“上茶居”。好像惠愛路城隍廟口的福來居,太平路的陸羽居,第二甫的茅珍居,三甫的永安居,五甫的五柳居,十甫的陶陶居。及光緒間,“居”改稱“樓”,叫做“上茶樓”。怪的是:“如”字號的茶樓湧出,自有其一段來曆:光緒元年有陳惠如者,在惠愛中首創了“惠如樓”。後來,譚新義、譚晴波、趙儉生等先後集股開了眾多“如”字號的茶樓,如珠璣路的多如樓,三角市的東如樓,海珠路的三如樓、惠福路的南如樓、賣麻街的福如樓、長堤五仙門的瑞如樓,河南塹口的天如樓、一德路的寶如樓,同興街的九如樓等。既然是樓,那地下門市便用來賣糕點餅鉺。樓上中間設廳堂雅座,周邊設安靜套間,茶價也較高,故諺語雲:“有錢樓上樓,無錢地下(蹲)。”陶陶居的“居”為何沿用至今而不改稱“樓”?乃因其高雅也。粵劇藝人多住在西關,白駒榮、薛覺先常來陶陶居品茗,文化名流亦來此雅集,魯迅、許廣平、巴金就是陶陶居的座上客。
廣州是個老城,這不僅僅因為它擁有一千多年的曆史,更是因為有眾多的老人散布在大街小巷的茶樓之中。這些閑來無事的老人延續著幾百年來的習慣,一大清早便踱到茶樓中,叫上一壺清茶,兩件小點,或閑聊,或閱報,將早上的大半時光悠閑地打發。廣州的早茶因為這些老人,顯得格外閑適。即使茶樓還有不少出手闊綽,來去匆匆的生意人,但感覺他們終究不過是過客而已。但對老人而言,早茶就是他們的生活。場地可以換,生活則別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