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順風順水的“小小時裝店”,因為唐雯的退出而陷入窘境之中。
倒不是資金出了問題,而是少了唐雯。南下打貨或看樣如果缺了人手,進貨這一塊便成了問題。原來有唐雯時,華子不感到尷尬,現在缺了唐雯,華子和尤曉麗便不好一起同行了,更何況他們以前還是男女朋友關係。芸姐也不能隨行,畢竟得留一個人看店。
怎麼辦?眼看這批貨要賣完了,一九八四年春節即將來臨,需要及時進貨,保證明年春節和開春的銷售。他們三個愁死了,可就是不知怎麼辦才好。他們也想了幾個方案,如讓華子一個人去,但他看樣不行;要尤曉麗去,一個女孩子,帶著那麼多現金,太危險,何況還要理貨,體力跟不上;芸姐和尤曉麗一起去,好是好,但店裏的事情華子一個男孩子跟女性顧客交流有難度,搞不好影響店裏的生意,也不行;芸姐和華子一起去,芸姐看樣不行,還是不成。權衡多時,覺得最好的選擇是華子和尤曉麗搭班去,這樣資金和看樣都有保證,隻是他們都不願意和對方一起去。盡管他們都認為這是最好的選擇和搭配,但現實卻不允許。
最後還是一個“怎麼辦?”如大山一樣橫亙在他們麵前,完全不能逾越。
時間不等人,再過幾天還不能決定,這個開了幾年的“小小時裝店”隻得關門歇業了。這個結果是他們都不願意看見的。何去何從,真的是火燒眉毛,迫在眉睫了。
姐姐在家長籲短歎的樣子,恰逢周末回家休息的祈冰看見了,祈冰甚是覺得奇怪,姐姐一向豁達開朗,怎麼一下子變得如此惆悵起來了呢?
於是祈冰探尋地問道:“姐,你今天怎麼啦?遇到不愉快的事了?”
祈芸歎了一口氣,說道:“難啊,小店恐怕開不下去了。小店做到今天真是不容易,我都對它難舍難分的。哎......”
“姐,你說得我聽不明白啊,到底出什麼事啦?你快說啊。”祈冰有點急了。
見祈冰問得急,祈芸於是就把小店近期發生的事情或將遇到的事情一股腦兒地全說了出來。
祈冰靜靜地聽姐姐說著,當姐姐花了很大篇幅,費了很多口舌把這件事前後說清楚之後,祈冰腦海裏已經浮現出一個可能實施的解決方案來了。
見祈冰不語,祈芸歎道:“跟你說了有什麼用呢,還得我們自己想辦法啊。”
見姐姐這番著急的樣子,祈冰反而笑出了聲。
祈芸見祈冰發笑,就說了:“你啊,就不知道寬慰人家,還在笑話我們啊,真不該跟你講的。”
“姐,你別生氣。我哪敢笑話你們啊,你是我姐,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遇到這事我哭都來不及呢,哪有時間笑話你們啊。這事啊,我有點搞不明白,我想問問你,唐雯為何要走呢?”
“哦,這個啊,怪我沒跟你說清楚。是這樣的。唐雯的父親一直都不想唐雯在外麵無根無底地混事,他認為唐雯現在做的事是不靠譜的事情,是無業遊民,是小商小販,會被人瞧不起,看不上的。剛好今年唐雯她媽辦了病退,要唐雯去她單位頂她的職。唐雯先是死活不肯去她媽單位上班,後來她媽尋死覓活的,搞得唐雯不知所措,沒了底氣,隻得答應她媽了。這不唐雯已經去上班半個月了。唐雯不好意思見你們,隻說對不起了,她也是沒有辦法,我們不怪她,也非常理解她。”祈芸說道。
祈冰不解地說:“都改革開放好幾年了,怎麼還這樣想呢,真是封建保守。”
“人家有人家的想法,有些守舊的觀念一時半會也是很難改變的。”
“姐啊,既然是這樣。我倒是想出一個辦法來了,不知能否可用?”
“你會有什麼辦法啊,我們這幾天腦殼都想破了,都沒找到呢。”祈芸不太相信祈冰能拿出什麼好的辦法來。
“我先說說看,看有沒有一點道理。我想啊,這件事可以找溜子幫忙。”
祈芸疑惑地說:“溜子?溜子能幫什麼忙啊,他的店子都忙不過來呢,哪有時間幫我們呢。”
“姐,你別急,你聽我把話說完。是的,溜子是忙。但有一點,他和尤曉麗在談朋友吧?”
“這話不假。”
“如果說讓溜子和尤曉麗一起去廣州打貨,你覺得靠譜嗎?有道理沒有?”祈冰既假設又發問。
“咦?這倒是個不錯的點子。不過溜子也要照顧他的小店啊,哪有時間幫我們呢?”祈芸反問道。
“這事得有人頂替一下。”
“誰能頂替他呢?”
“華子!”
“啊?不對吧,你這不是亂彈琴啊?華子又不熟悉溜子店裏的業務,怎麼能讓他去頂呢?這個辦法不行。”祈芸表示反對。
“華子是不熟悉,但沒問題啊。溜子可以教教他啊,何況還有毛子在店裏,這個方麵的缺陷可以彌補。你們店的事情,華子也可以教教溜子啊,這樣兩邊不就可以兼顧上了。再說他們都是在商場裏打拚了幾年的好手了,這點事情他們是可以應付過來的。我覺得這事可以試試,關鍵看華子的意思了,溜子問題不是太大。你想溜子和尤曉麗邊談戀愛邊去打貨,一舉兩得,不對,一舉三得呢。哪有不同意之理啊,恐怕還求之不得呢,嗬嗬。”祈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