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祈冰的回信,以及字裏行間的深情、希冀和鼓勵,劉莎莎心裏自是明白了幾分。
那天媽媽對待祈冰惡劣的態度,以及不近人情的表現都讓劉莎莎倍感苦惱、無奈和傷心。其實劉莎莎更多的感受是無助,處在祈冰和媽媽之間,她真的很為難,很無助,兩邊都是自己最愛的人,舍棄誰都不好辦。她就像一個無根的浮萍在湖麵上隨風遊蕩,而這個風仿佛就是媽媽,祈冰則是湖麵的迷霧,迷霧鬥不過風,很快會被颶風吹散。浮萍最終隻會隨著颶風吹到很遠的地方、陌生的地方。我是這個浮萍嗎?劉莎莎不止一次問過自己。如果是浮萍怎麼辦?要想成為曉霧中的一道風景,隻能做牢自己,紮下根來,不再隨風漂泊,隨風遊蕩。
如何紮下根來呢?劉莎莎陷入了沉思。劉莎莎摩挲著祈冰的來信,仿佛在和祈冰說話一樣。劉莎莎想著,她和祈冰的事情,如果沒有她媽媽的同意,恐怕是很難在一起的,而這個結果也是她不願意接受的。如果她和祈冰堅持在一起,也會傷了她的媽媽,這個結果也是她不願意看到的。何去何從?真是個兩難的選擇,這二選一幾乎是不可能。她似乎感到絕望,感到窒息。未來歲月怎麼辦?劉莎莎無法厘清這個答案。因為她簡直無法回答,原因在於她兩邊都不想放棄。
愁悶之餘她跟媽媽說要去找柳箐玩,媽媽看看她像不是說謊的樣子,於是同意了,但卻要求她早點回家,不要搞得太晚。
見到柳箐,劉莎莎一聲不響地坐在那裏。
“嗬嗬,大小姐,來了就這樣一屁股坐下什麼話也不說呢。”柳箐笑著說。
“還說呢,都愁死我了。”
“你這麼快活的人,有什麼事能愁死你啊,嗬嗬。”
“你還笑呢。我活這麼大,從來沒遇到這麼難解決的事情啊。”劉莎莎歎道。
柳箐稀奇地看著劉莎莎:“喲嗬,看不出來,還真有事情難壞你了啊。那你說說看,到底是什麼事情能難住你呢。”
“能有什麼事情啊,就是我和祈冰的事情。”
“你和祈冰的事情?你們鬧掰了?”柳箐驚訝地問道。
“說什麼呀,我是說我和祈冰的事情,我媽不同意。”
“哦,這事啊,那你媽為何不同意呢?”柳箐不解地問道。
“他說祈冰是鐵路外的,家裏條件一般,再加之我媽從骨子裏不喜歡鐵路外的人。所以我媽堅決反對我和祈冰來往。為這事,前幾天祈冰還專門去了一趟我家,想說服我媽,結果不但沒被說服,反而被我媽趕出了家門。”
“喲,你媽真是鐵麵無私,殘酷無情啊,竟然這樣對待人家祈冰呢。”柳箐也開始為祈冰打抱不平,“那你的意思呢?還想不想和祈冰好下去呢?”
“我當然想啊,我喜歡祈冰啊。可我媽還拿回幾張男孩子的照片讓我從中挑選,非要我和祈冰分開,你說這事多煩人啊。”
“你媽不讓,你又要堅持。這事吧,是有點裹人。有句古語你應該知道吧?應該是孟老夫子說的。”柳箐賣起了關子。
“什麼古語啊?你還挺會裝深沉的啊。”
“去你的,誰裝深沉啊,還不是就事論事唄。聽著啊,我記得孟老夫子是這樣說的:‘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這句話你明白了嗎?”柳箐認真地問道。
“嗬嗬,這話我知道啊,我們中學都學過啊。”劉莎莎笑道。
“是啊,你學過啊,但你能照孟老夫子的話去做嗎?”柳箐進一步問道。
“哎,是不能得兼啊,但我也不能二選一啊,選哪個都會傷害另外一方。真難啊。”劉莎莎歎道。
“患得患失啊,我看你完全沒了主意啊。”柳箐批評道。
“是啊,你說得對啊。那你說我能怎麼做呢?”劉莎莎反問道。
“你這事吧,是很麻煩的。我想想啊......”柳箐抱著雙臂在屋裏轉悠起來。
一圈,二圈,三圈......見柳箐不停地轉悠,一直沒有說話,劉莎莎倒是沉不住氣了,問道:“柳箐啊,你都把我轉暈了,你到底有沒有什麼好主意啊?”
“別急啊,我再想想啊。”柳箐繼續轉著圈。
劉莎莎看著不停轉圈的柳箐覺得好笑,說道:“柳箐,我覺得像個陀螺似的,嗬嗬,你不怕把自己轉暈了啊。”
“有了!”柳箐叫道,然後坐回椅子上,“莎莎,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呢,隻有一條路可走。”
“什麼路啊?”劉莎莎問道。
“你就按你媽的招數去見那些男孩子,你見一個就淘汰一個,看你媽還能找出多少男孩子讓你挑。最後你媽沒轍的時候,就看你的了。”柳箐說出這麼一個辦法來。
“咦?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啊,既不得罪我媽,又能巧妙的把相親的事情推脫了,妙,實在是妙!”劉莎莎興奮地從椅子跳起來,跑到柳箐跟用勁抱著柳箐,然後在柳箐額頭上重重地親了一下,“獎你一個!不愧是我的好閨蜜啊,真有你的。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