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紫菱答道:“你說你辭職了,就像遠帆化作白鳥伴隨著急鼓遠去。”
“你這樣一說倒也貼切,我倒沒有想得這麼深呢,還是你理解我,懂得我啊。”祈冰由衷地歎道。
“你辭職後打算怎麼辦呢?”田紫菱擔心地問道。
“嗬嗬,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打算安靜一段時間,休整休整,調節調節,至於以後幹什麼,靠什麼生活,我真的還沒想好。”
“你啊,你啊,還是過於草率不是,你還有祈樂,還有劉瓊,你為他們考慮得太少了。你這樣倉促決定了,那劉瓊知道嗎?”
“還沒跟她說,因為辭職還得等組織批準呢,如果等待時間太長,我也會就此了斷,幹脆不去上班了。”祈冰堅定地說。
“看來你是非走這條路不可了。”
“是啊,沒有別的路可走,也算是我的宿命吧。”
“你啊,真強!真是強!”田紫菱把頭靠在祈冰懷裏,嗔怪地說。
祈冰撫著田紫菱烏黑的頭發問道:“姓趙的這段時間找你麻煩沒有,他對你兒子......”
這時田紫菱抬臉看著祈冰,並打斷他的話,強調似地說:“那也是你的兒子!”
祈冰一愣,馬上回過神來,哈哈一笑說:“對,對,也是我的兒子。”
“他這幾天回家天天喝酒,喝完酒就耍酒瘋,我被他快逼瘋了。兒子雖然還小,但在這種環境下,時間一長,慢慢大了,哪能順利成長啊。”
“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事情,姓趙的是個變態狂,他不會讓你們安靜過日子的。他會報複你,折磨孩子的。”祈冰憂心地說。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來找你嗎?”
“不知道。”
“我就是為了和他離婚的事。”
“同意了?”
“沒有。”
“他不同意,那你準備怎麼辦?”
“這好辦啊,我帶著孩子走唄,回自己娘家啊。先行離開再說,他要不同意,我就到法院去上訴請求判離。”
“那個姓趙的不會這麼輕易讓你離開的。”
“我有辦法啊,我把孩子帶走了,再正式通知他我要離婚。”
祈冰沉默了一會,然後擔心地說:“事情不會像你想得這麼簡單的啊。”
此時的祈冰也深知這個姓趙的既然把他告了,肯定也是先有準備,謀劃多時下的手段。作為老師,姓趙的在邏輯分析,判定總結方麵有他的優勢和長處。他在舉報信裏所羅列的所謂事實,雖然大多數出於猜測和臆想,但還是非常接近於現實的狀況。祈冰之所以不去辯駁這些所謂的事實,也是出於某些方麵的考量,特別是田紫菱兒子(當然也是他的兒子)方麵的考量。兒子目前還小,還不更事,就像一株小樹苗,如果不好好嗬護,不給他健康的成長環境,長此以往,這株小苗長大後必是一根歪脖子樹,不合格的樹,不成材的樹。到那時祈冰後悔都來不及。所以祈冰寧願毀了自己的仕途,也不願意毀了兒子的未來。從他內心裏來說,他是希望田紫菱馬上離婚,脫離那種黑暗和危險的環境。
田紫菱見祈冰一臉憂鬱,便用手摸著祈冰的臉安慰道:“祈冰,你不用擔心,我會辦到的。說實話我倒是擔心劉瓊,她要是知道你的事情,特別是你要辭職的事情,她會怎麼想。”
田紫菱的提醒,倒是祈冰已經考慮過的。至於如何跟劉瓊說起這些事情,祈冰心裏也沒有清晰的方案。
他們分手後,祈冰懷著沉重和忐忑的心情,騎著自行車往回家的路上緩緩而行。
沒過幾天,李主任打電話要他來單位一趟。在家這幾天,祈冰雖然極力調整自己的心境和情緒,但還是有些覺得茫然和失意。但是一想到兒子的未來,祈冰樂觀的情緒還是占了上風。接到李主任打來的電話,祈冰的心情立刻坦然起來,明快起來。
見到李主任,李主任示意他坐下來。李主任一臉嚴肅,語氣異常陌生地對他說:“你的事情組織上已經有了處理決定,你的辭職報告上麵也同意了。你看看,這是處理決定。”說到這裏,李主任指指麵前的文件夾:“你過來看看吧。”
祈冰並未起身,淡淡地說:“不用看了。不看我也知道是什麼回事。”
“既然如此,那也隨你吧。”
“李主任,我手上的工作如何交接?”
“你把手上的工作理一理,寫個材料就行。寫好交給我。”李主任看看祈冰,眼光似乎柔和了一些:“祈冰,你以後怎麼辦?都想好了,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