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流氓人拐子看到這少年冰冷的眼神,突然有那麼一絲害怕。出來拐孩子,把命搭進去可不好,何況還是這麼一個沒姿沒色的女孩子,賣到青樓也不值錢,於是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逃也似的離開了樹下。
小小看到這兩個人走了,麻利的爬下了樹,對著對麵的少年老成的喊了一句“山高路遠,來日方長,我昔小小在此謝過大俠救命之恩。”這句話她跟老乞丐學了好久了,隻可惜一直沒機會用,這不,今天倒是用上了。
少年看著這丫頭古古怪怪的行為,心中對她充滿了好奇跟欣賞。這下山修行什麼的,果然,有點意思。
拜謝過後,小小完全不理會身後的那個少年了。其實小小心裏想,這少年也是看起來麵生,既然不是平安村人還是不要有過多的牽扯,於是自顧自的朝前走。那少年見小小這樣,就默默的跟在她身後,打算護送她回去。
這倆人一路誰也不說話,低頭看路朝前走倒也是很默契。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寨子口。
小小瞪眼看著,不知為何今晚寨子異常的熱鬧,除了平時在一起跟她廝混的小毛賊們,還多了許多……官兵……他們這你追我趕的,是在做什麼遊戲啊?這一個個平時張揚跋扈打打殺殺的人,居然也會有抱頭鼠竄的一天,呲牙咧嘴的真是讓人看著好笑。想到這裏她咧開了小嘴,露出了一排白色的小牙,倒是跟她黑乎乎的小臉有著鮮明的反差。
早些時候少年看過今日朝廷發的通緝令,懂了眼前這幕發生了什麼。
原來。風寨的寨主販私鹽被朝廷抓住了。
被這事情驚動的朝廷,派來督查大人提審了這寨主三天三夜。沒想到,這寨主倒是個硬漢子,咬著牙麵對拷問沒說出任何牽連的信息。督查大人火冒三丈,帶人直撲寨子準備抓來所有人拷問。看這勢頭,不查出點什麼來,一定不肯善罷甘休。
這事情鬧得天翻地覆,可是就算少抓這樣一個小丫頭也沒什麼大不了。
雲卿抬手在自顧自笑的正開心的小姑娘眼前晃了晃。一把拽住了她轉身就往回走。
“喂,你放開我,我要回去睡覺,今兒我不想住林子裏,昨兒晚上有好幾隻大蚊子差點沒咬死我”看他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她張嘴就更大聲的喊道“放開,沒想到你也是人拐子……放……”
話還沒喊完,剛在她麵前晃的那隻大手便捂上了她的小嘴。
他壓低了嗓門對她說“不想被抓就乖乖跟我走,不是說不讓你回去,隻是這架勢怕是你要先避一避。”
她使勁兒在他手心印上了報複的小牙印。隻可惜不能長大了嘴咬,所以隻有上牙的小月牙。
他拽她走遠了之後才安心的放開了捂著她的手。
她大口大口的換著氣,瞪著眼前不知道為什麼拽她走的少年。
“喂,你屬狗的啊。人不大,牙口倒是很利索。”他盯著自己掌心的“月牙兒”,一邊默默哀悼自己可憐的手,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她低下頭,嘟囔了一句“我不知道我屬什麼的,沒有人告訴過我”。說完這句話,她的頭垂的更低了。
“你的家人呢?”他有些不解的追問道,心頭卻對著咬人的小東西充滿了一絲絲憐惜。
“我不知道”她微微眯起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稍稍抬起了剛剛垂下的頭,似是理了理情緒,繼續說“我本來有個奶娘跟我一起的,之前奶娘說要嫁人,我就再也沒有找到她。從我記事兒開始,他們都叫我昔小小,按照奶娘說的算,我大概九歲了。”
他苦笑了一下表示回應,然後一拍腦門激動的說,“我幫你算了一下,你真的屬狗的!”
她呲了呲牙,似乎是對他表示警示。
她端詳了一下眼前的少年。白白淨淨的麵龐,一塵不染的衣衫,含笑的雙眸,還有那玩世不恭的態度都讓她看著來氣。於是她張嘴就問道:”看你倒像是個富貴人家的孩子,你為何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來當這人拐子!“
卻沒想到,對方先是一愣,然後撓了撓頭說:“小姑娘,我是護著你回家怕你糟了歹人毒手啊,你不領情便罷了,居然還說我是人拐子,你看我哪裏像人拐子了,我怎麼看也都是翩翩君子啊。”
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腦子裏琢磨著他說的話,又突然想起之前寨子裏詩畫姐姐教育她的“越是要當壞人,越要裝好人”這一根本要領,大聲的質疑道“壞人又不是腦袋上寫著壞人倆字兒!你怎麼證明你是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