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兮攬著蘇饒,用重新審視的目光看著她。輕輕的問:“丫頭,你今天毫無嬌生慣養的架子,還會體恤他人心思,甚至舍己為人。這樣的你,給我當親授弟子可好?”
蘇饒抬起剛剛說完話後一直低下的頭欣喜的點了點,抬手抹去了臉上晶瑩的淚珠兒。誰人願意放棄眼前到手的大好前程,隻是剛剛那一幕,自己輸了不過是回到原點,小小輸了就要承受被強行換師傅的痛苦。雖然她主動去幫了小小,但是心裏還是很難過的。
蘇饒也算是因比武而得福了。
小小打心底裏替蘇饒高興,但是此時並不是開心的時候。她就那樣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紫雲,把紫雲這老頭兒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咳咳”紫雲作勢幹咳了兩聲,又別過臉去了。
紫雲並不是什麼木石心腸,雲卿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這幾天雲卿央著求著自己那麼久,不過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小徒弟不要離開自己。可是紫雲又能怎麼辦呢?畢竟跟自己要人的是自己未來的主子啊。
疼愛歸疼愛,章法還是要有的。無奈之間,紫雲隻好板著臉對小小攤手。
小小頓時很絕望。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離開這個守著死規矩不近人情的墨念宮。
就算是要離開,她想去先看一眼執素。
來到執素居門口,小小有些猶豫了。她不知道明天開始自己以怎樣的一個心態繼續麵對雲卿跟執素。抬頭看了看與往日不一樣的執素居的大門,她隻能自嘲的笑笑。
素來喜歡淨色的執素在門口掛上了紅綢,想必是想用來沾沾喜氣兒的表現吧?難得門口又掛上了新的紙燈籠,想必到了晚上,燭火從鏤空中透出來,一定是特別的美。自己的表現,簡直都對不起執素花的這些心思。
她硬著頭皮的走進了屋裏。執素笑臉盈盈的坐在高椅上,似乎還不知道比試結果的樣子。
小小撲倒在執素懷裏,隱忍許久的眼淚全都控製不住的淌了出來。
執素輕輕的撫著小小的後背,若有似無的說道“臨途長嘯不須問,榜外逍遙第幾名。小小,還記得麼?”
那個滿臉鼻涕眼淚的小丫頭,點了點頭。
“雲卿師弟剛剛來過,他讓我告訴你這句話。這些綢緞燈籠也都是他布置的。門口的那盞七彩琉璃瓦的燈籠更是他親手做的,說是要給你今天認真比賽的獎勵。小小,既然你努力了,就不必再去擔心什麼。明天起,雖然名義上我不能當你師傅了,可是我們的師徒情分是不會變的。來,說好了,要陪我打火鍋改善一下夥食呢。”執素輕輕的推開了還在哭的小小,提起筷子開始在火鍋裏放入食材。
小丫頭強打起精神頭,味同嚼蠟的吃完了執素夾道她碗裏的東西。
執素看到這樣的她,連聲歎氣,推推搡搡的把小小推出了門,安排她去休息了。
小小提著手裏的燈籠,突然很想去見雲卿一麵。隻是見到了又能說什麼呢?
她在雲卿的門外徘徊了很久,守著屋裏沒有熄滅的燭火,一直在屋外等到燭火熄滅了才離開。
她心裏默默告訴自己,明天,明天早起,跟和君彥哥哥打招呼一樣,對雲卿師傅也那樣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一陣陣敲門聲吵醒了睡夢中的小小。
“小小。你師父走了。不對,你師父要走。不對,哎,你師父走了一個要走一個!你快去看看。”門外的蘇饒不知道為什麼如此的慌張,拉著小小就要帶她去正殿。
沒空質疑為什麼是蘇饒來,小小一愣,穿著單衣就跑到了雲卿的屋子裏。
等待小小的隻是一封信。
小小把信揣到懷裏,直奔玄元殿。沒想到,沒見到雲卿,而是看到背著行李的弦歌和君彥。
弦歌的性格比較大喇喇,伸過胳膊攬著小小“丫頭,姐姐我要跟君彥進宮了。以後你來皇宮裏,一定要找我。”她說話的聲音有那麼一點哽咽。“我之前不想跟你告別,是因為我們墨念宮有一條邪門得很的話。如果我不說再見,就總會再見的。今天見你一麵,姐姐好怕再也見不到你。”
君彥拍了拍小小的頭說,雲卿會照顧好你,君彥哥哥相信。記得哥哥堆給你的小雪人,就算它化了,君彥哥哥也會守著你。
她有些迷惘,君彥哥哥要走?那雲卿師傅呢?
她一拍腦袋,展開懷裏的雲卿的信,上麵寫著“小小我相信隻有你能看到這封信。你跟紫雲老頭說,隻要我雲卿還活著,你就是我的徒弟。如果要我把我的徒弟給別人,除非我死。你獅虎虎我連夜走了,我去找我師傅回來對付紫雲,我會安好,勿念。”
小小愣了。雲卿師傅走了?君彥哥哥弦歌姐姐要走?她突然覺得,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