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皇後的冠冕堂皇的刁難,小小跟弦歌對了個眼神,互相示意對方不要貿然行動了。
朝堂內殿開始了嘰嘰喳喳的討論,大多是在說,這小小和太子妃也真是,在皇上誕辰宴席上居然掉了這麼大一個麵子。
對於此事,小小跟弦歌不以為意,隻是這嘰嘰喳喳吵嚷配著這皇後娘娘的連綿不斷的斥責實在是讓人心慌的很。
“且不說這墨小小,太子妃你可是在宮裏帶了這麼多年的人。就憑你這太子妃的身份皇上的誕辰你也來過了很多次了。”皇後一手扶著纖腰,另一手指指點點,毫無皇家的優雅大度可言,倒像是青樓裏的潑婦準備罵街的樣子。“本宮說過你多少次了,本身出身山野,就更應該注意不要失了皇家體麵,你為什麼不注意這點。”
本來弦歌隻是跪在地上,頭垂了下去,一副恭順認錯的樣子。隨著這皇後的喋喋不休,弦歌的頭越來越低了。
明眼人都知道她在隱忍,而圍觀的人裏麵,大多對於這深宮內院的事情已經麻木了。唯有小小,看到自己心疼的弦歌姐姐因為這一點點小事情而被臭罵成這樣,除了自責,更多的是一顆想袒護她的心。
弦歌等皇後叨叨了半天,隱忍的從牙邊擠出了一句“都是臣妾的錯,望海涵。”
而皇後娘娘依舊不依不饒站在那裏擰著腰說這話。皇上甚至都閉上了眼睛一副放任的表情,這更讓小小覺得可氣。
在沒有人看到小小的地方,她已經開始雙眼噴射出了小火苗。
既然裙擺髒了,那就不要裙擺。頭發亂了,那就不比束發。何必因為這些本不必要注意的地方而讓別人挑剔。
在這麼多人麵前,小小是害怕的。隻是她又是這些人裏最勇敢的。因為不知對皇權的敬畏,所以整個屋子裏麵,在此時此刻最不害怕的也是她。
小小站了起來,並沒有說話,先抽出了剛剛塞在裙腰後身的含光。她揮劍斬斷了裙角。
本來沉浸在皇後娘娘的喋喋不休中的看客們,突然被這小丫頭吸引了注意力。
“嘶啦……哢嚓……”一劍下去,原本拖拽著的冗長的裙角就變成了短短的普通裙子。那切角利落整齊,讓在場的人不僅抽著冷氣。別說是裙子,這如果是一枚人頭,那麼在剛剛他們並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也是落了地了的。
小小輕輕的拔出插在自己腦袋上的諸多發釵,七八枚金釵玉釵歪歪扭扭的撇了一地。她一頭緞子一樣的頭發散落出來,看的在場的人很多人都呆了。
女子的頭發就像是女子的身體,一定要好好的收拾起來,不能全部露出來。小小這一散發在殿上,就相當於她不著寸縷的站在眾人麵前。在山裏長大的雲卿和小小自然不懂,可是這可是急壞了坐在一旁的君彥。
君彥其實是震驚於小小的美麗的。他雖然暗自喜歡小小很久,可是一直都沒有明確的確認過自己的這點小心思。“試問君思思我否,思我情深幾許?”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出現在君彥身上的。隻是看到小小發絲飛散,揮劍斷袍的樣子,突然讓他的男兒心一緊。
不行,小小這種發絲散落的樣子隻能屬於他,不能讓外人看到。他思忖再三,本來想放之任之的情形逼得他不得不站起來說話。
還沒等君彥站起來,底下切切嘈嘈談著話的達官貴人們先開了腔。
“小姑娘,且不問你這披頭散發的欲以何為,單純是你這提劍上殿,又未經允許私自拔劍也夠判你個謀逆的罪名了。”說話的是個看起來溫和帶著笑意的胖子,可是他說的話大家都知道,完全不帶著任何好意。
小小看到那張腦滿腸肥的臉,心中充滿了鄙夷。
“皇上皇後娘娘都在這殿上呢,就算說我謀逆也輪不到你說話。您還是多關心關心您這身子,再這麼胖下去,估計再過一陣子,您怕是連朝服都穿不上了,到時候豈不成為大家的笑談?”小小壯了壯膽子說了這話,但是實際上心裏還是很沒有底氣的。她攥緊了自己的手,盡量控製著自己說話的時候的情緒,不要太發抖,挺著身子僵硬的說完了自己要說的。
殿上一片哄笑,這胖子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自討沒趣,摸了摸頭,灰溜溜的退回了人群裏。
“……啪啪啪”皇後在一旁鼓起了掌,臉上帶著陰森的笑。
“機製靈巧的小丫頭,真是深得本宮的‘喜歡’啊。”這比哭還難看的笑一直持續到有人打破了這個僵局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