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尤為漫長。
今天的夕陽也似乎是在跟她們兩個唱著反調,一直以來都覺得隻要是晚膳時間一過就會立即下山的太陽,也像是掛在空中盤旋舍不得離去一般。
這讓小小和蘇饒兩個人心中就像是被猴兒抓撓著一樣緊張。
“當當當……”
沒等來天黑,先等來的是敲門聲。
“小小,快救救我,你師父瘋了。”門外傳來的是弦歌的聲音,帶著哭腔,跟平時開玩笑的樣子沒什麼區別。
小小磨磨唧唧懶懶散散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以為弦歌是在鬧著玩,極不情願的挪步去開了門。
門外的弦歌衣衫有些不整,似乎是穿著這綾羅綢緞狂奔而來。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砸著門,小小冷不丁開門的時候,弦歌砸門的拳頭差點就那麼使勁兒的掄她臉上了。
小小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在開門的瞬間,“唰”的蹲下了,這才避免了一場劫難。
她捂著胸口,斜了弦歌一眼,鼻孔朝天的衝著弦歌嚷到,“幹嘛,謀殺啊!”然後又抬眼看了看遠處的太陽的餘暉搖了搖頭。嘟囔了一句“怎麼還不下山。”然後就再也沒說話。
弦歌看出了小小的心不在焉,不過此時此刻,她隻覺得火燒眉毛一般的亞曆山大, 不管小小聽不聽的進去,她扯著嗓子嚎開了。
“小小,你師父瘋了你知道麼!!這幾天他像瘋了一樣,每天都盯著我!還經常趁我不注意溜進書房,把我的字畫什麼的翻了個底朝天。”弦歌一邊爹爹不休的抱怨著雲卿對她造成的罄竹難書的影響,另一邊繼續打量著小小的反應。
小小還是傻傻的惦記著心裏的那句“天快黑,試毒去。”完全沒把剛剛弦歌的激昂陳詞放在心上。
蘇饒在旁邊坐不住了,她擺擺手,示意弦歌改日再說。
可是弦歌此時癆病貴一樣可憐的模樣著實讓人覺得心疼。蘇饒不得不打斷了小小的沉思。
“傻小小,喂!回神!嘿!栗子糕!”蘇饒使了絕招,並對弦歌攤了攤手,表示如果這都不好用,那這孩子就徹底沒救了。
沒想到“栗子糕”三個字兒一出口,小小立即雙眼清明,雙眸清澈,頓時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甚至對弦歌剛剛說的事情也有了反映。
“呐,小小,你可知道你師父雲卿最近怎麼了?”弦歌一邊說話,一邊順手把旁邊果盤裏的榛子剝好了送到小小手邊。
小小並沒用手,而是低頭直接叼住了榛子,一邊嚼一邊聽。
“他什麼毛病我也不知道。”
聽到弦歌描述的問題,小小心裏大致有了個答案,隻是此時此刻礙於麵子,也不知道能說什麼。既然師傅開始懷疑了弦歌,那也就不無道理,自己就不能什麼都說了吧,隻是今晚這驗毒活動也隻能再推遲了。
本來都是小事兒,要是讓弦歌知道了,影響了計劃,反而劃不來。那這事兒得趕緊知會給蘇饒,別讓她一不小心給說漏嘴。
小小一邊吃著東西,一邊不動聲色的把蘇饒那枚沾著綠色不明物的手帕從懷裏掏了出來,在蘇饒麵前晃晃。發現自己成功吸引了她注意力之後,又收回了懷裏,搖了搖頭。
蘇饒本來就是聰明人,而且跟小小相處的比較久,對於小小的心氣兒和行為,也是略知一二的。看她這麼做了,蘇饒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攬過弦歌,然後裝作很感興趣弦歌說的話的內容一樣,繼續扯著她嘮著嗑。
“弦歌師伯,你這說的的確也挺嚇人的,不過雲卿師伯到底怎麼了我們也不清楚啊,不如我們一起去問問他?”蘇饒一本正經的問著這個問題。
可是弦歌在聽到雲卿的名字之後,輕輕的打了個寒顫。
“不去……太嚇人了。你聽我說啊,那天我剛洗完澡出來,我這身上就裹了一條圍巾,然後我推開門準備喊個宮女給我倒杯水,結果我就看到雲卿一臉正經的站在門口,他還問我,師姐你去哪兒?當時我那個心喲……這幾天讓他給我折騰的,是沒有一天好日子過啊。”她一邊說一邊顧影自憐一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半晌來了一句“你看,我這臉都瘦了啊。”
蘇饒在旁邊幸災樂禍一般的“噗”的笑了出來,她建議弦歌還是去找雲卿談談,看看到底誤會了什麼,能趕緊解決就趕緊解決。
小小在一旁則是眼神越來越直越來越直,似乎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