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裏,幾個人都沒有繼續說關於雲卿追查弦歌的事兒。倒是點心吃了一盤又一盤,炭火盆換了一次又一次,宮娥太監們甚至都來傳了晚膳,幾個人飽餐了一餐。
隻是雲卿一直都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一直都沒參與到他們的討論中來。
一個有一個話題,在幾個絮聒的女孩子之間換了一次又一次。半晌,雲卿打斷了他們的討論。
“雖然我知道有些話不當說,不過我還是得先跟小小道歉。”雲卿低著頭,臉上掛滿了懊悔。
弦歌以為是雲卿在為剛剛他對小小開的玩笑表示道歉,於是打哈哈說“這都是小事兒啊,小小似乎根本就沒有往心裏去啊。”
小小倒是對他的道歉很受用。“師傅,我並沒怪過你,不然今天我就不會來這裏了。我隻是氣你,惱你,為什麼你就不能答應我一句回來找我,哪怕是騙騙我也可以啊。”
這句話說完,小小心裏的委屈都爆發了,因為無處宣泄,所以很是糾結,眼淚也在眼圈裏打轉。
“都是師傅不好。師傅以後一定相信你,不會再讓你難過了。”雲卿輕輕的攬過小小正在哭的小腦袋,拍了拍,就像在墨念的那段日子裏,小小每次哭,他也都是這麼哄的她。
小小一邊抽搭著眼淚,一邊拽著雲卿的袖子。
“師傅,那天的紙條你查明白是誰發的了麼?”聽到雲卿認錯的小小完全忘記了之前自己還在提防著弦歌的事實,趴在雲卿的懷裏開始問起了之前的事兒。
本來雲卿也不是很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不過對於小小的問題,他從來都沒有不回答的習慣。就算此時此刻弦歌正在盯著自己,他也隻好硬著頭皮說了出來。
“為師,查到了,這字體出自一位故人的手。”他一字一頓,說的時候甚至都不敢往弦歌的方向偏頭看。
但是弦歌本來就是一個直爽聰明的人,聯係著他最近對自己的盯梢,還有對自己字畫的翻騰,弦歌立即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好你個雲卿,你居然懷疑我?我是比你們來得早,知道這宮裏的規矩,可是你懷疑你找到的東西出自我的手?”
弦歌使勁兒的抬著頭,兩隻眼睛瞪的滾圓,就那麼盯著雲卿。可能是因為抬頭抬的太用力,就連脖子都抻的很長。她手扶著桌子,可是整個身子都在略微的發抖。
“宮裏的規矩,我弦歌學不懂,沒想到現在連墨念的規矩我也學不會了?”她怒極反笑,一邊笑,眼淚一邊順著臉往下淌。
小小跟雲卿突然意識到有些事情,防著弦歌有些過分,他倆對視了一眼,然後小小先做出了動作。
“弦歌姐姐,有些事情,我們隻是還沒想好怎麼跟你們說。我師父在跟蹤調查你,我都不知道。而我跟蘇饒查的東西,我們也相信跟你無關。”
“說的倒是輕巧,這麼多日子以來的糾纏,你讓我怎麼釋懷?對我的懷疑?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麼?”弦歌越想越難過,幹脆坐下來,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
小小一邊想辦法安撫她,一邊伸手在她後背上輕輕的拍一拍。“弦歌姐姐,我師父從墨念回來之後,接了代掌門的位置,所以有很多事情,他都不得已而為之的。比如追查你,又比如懷疑我。”
她越說越難過,卻忽略了此時此刻蘇饒和弦歌的兩張吃驚的臉。
剛剛還在哭泣的弦歌停止了哭泣,眼睛邊兒還掛著淚水,可是整個眼珠子有一種快要掉出來的感覺。蘇饒更是,伸手捂住了嘴,似乎不捂住的話,這驚訝的尖叫就會從嘴裏溜達出來。
雲卿看到這三個丫頭奇奇怪怪的別扭態度,於是搖了搖頭,等著她們恢複正常。
不一會兒,小小的心態也調整好了,兩個丫頭也不是那麼的吃驚了,三個人又開始了新一批的話題。
“——小小,你剛剛看光光的不僅僅是你的師傅啊,還是我們墨念的掌門啊!”
“是啊是啊,我們墨念的那點隱藏的小秘密可都讓你知道了啊。”
兩個人一邊猥瑣的調戲這小小,一邊漸漸的向她靠近。
情急之下的小小一邊喊著“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什麼都沒看清。”一邊躲到了雲卿身後。
如果她身前長眼睛,她一定會看到此時擋在她身前雲卿的臉上居然掛著笑。
“沒看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