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對自己好,吳雪越感覺愧疚,既然注定了將來對他的傷害,如今唯一能為他做的隻有緩和他與趙冰璿之間的夫妻感情,看著他關切的目光,她想了一下說道:“雲皓,王爺說如果我能促使你跟世子妃關係和好,便同意我留在你身邊。”
就知道父王會提出條件,鍾雲皓抓著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想從她眼中得到答案,“難道你想我分一半的心在她身上嗎?”
“試問這世上那個女人不想自己的所愛之人,心中隻有自己一個。”投進他的懷中,她聲歎一聲,“雲皓,為了王爺的一番苦心,為了冰璿也能得到丈夫的愛,為了不讓她嫉恨我,更為了我們能長相廝守,所以請你分一半愛給她。”
“如果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的愛可以分給很多女人。”他自嘲一笑,想起在沒有遇到她之前,自己是如何的留戀花叢,吻在她的發間,輕嗅她的發香,“可是,在遇到你之後,方知何為心動,何為牽腸掛肚,所以,我做不到。”
“可是……”她抬眼望著他,他雙眸中隻有自己的影像,那深情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割在心間,莫名的痛從心口蔓延開來,她捂住胸口緊咬下唇,用愧疚的雙眸看著他,不知如何是好。
“雪兒,你怎麼了?”見她隻搖頭不答,忙道:“你若真要我這樣做,我會做,但是,我的心,隻容得下你一個人。”
淚水流下雙頰,她不知是喜悅還是悲哀。
對吳雪來說在鍾王府的每一天都是一種煎熬,鍾雲皓越是對她好,她就越是自責愧疚,這種愧疚消磨著她對鍾振海的恨,可每見到鍾振海一次,她就會想起父親慘死的一幕,心中的恨就多一分。
她怕麵對見到秦然,他探究的目光似要看穿她的心,她總是避著,怕他看出自己留在鍾王府真正目的。
趙冰璿跟鍾雲皓的關係緩和了不少,不再那樣大吵大鬧,似乎一切在朝著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
這種煎熬何時才能結束?她仰望星空,看著天上的滿月,心就似這清冷的月光般,冰涼一片。
小安急急趕到漫淼軒,見吳雪抬頭觀星,走過去說道:“吳大夫,你快去看看吧,王爺又做惡夢了,頭痛得利害,希望你快些去給他施針。”
“我收拾一下,馬上去。”吳雪轉回房中帶上所須的物件,跟著小安再次向她最想不去的地方走去。
不知為何,鍾振海近日總是被惡夢驚醒,便會異常頭痛,隻好請吳雪請去施針。他的病雖得參王做藥引,舊疾已除,雖不再受往日病痛的折磨,可多年來的病痛使他的身體不堪負荷,想要恢複正常怕是也難。
每次要她給自己的仇人醫治,都是一種無形的煎熬,疑心頗重的鍾振海現在仍是不肯讓吳雪親手施針,還是讓李遠代勞,她把完脈之後說出要下針的穴位和下針的力度,由李遠出手完成所有的施針過程。
在對懂醫術的李遠麵前,她不敢搞鬼,卻不得不說出讓仇人脫離病痛的方法。她的指甲掐進肉中,不知何時才能手刃仇人,不再受這種心理上的折磨。
“吳大夫醫術果然精湛,本王現在好多了。”鍾振海從塌上下來,瞟了吳雪一眼,見她看自己的眼神中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東西,淡淡一笑問道:“吳大夫,可否告知本王,為何本王頭疾相同,而你每次所說出的穴位和力道卻不相同。”
果然疑心重,連這點細微的變化他都記在心裏,吳雪坦然一笑,“王爺,一個人的頭部穴位是不會變的,可每次痛起來所牽動的神經是不同的,所以在施針上略有變化。”
見她沒有緊張之色,又見站在他身邊的李遠微微點頭,就知她所言非虛,鍾振海這才放下心來,笑道:“這麼晚還讓吳大夫前來,真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