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ra走後許久,翟北凱才結賬離開,他今天心裏有些亂,上了車,並不急著回家,而是想去兜兜風。
車窗是開著的,夜風呼呼地吹進來,他立時清醒不少,但有時候人太過清醒,並不是一件好事。即使他能找到一千一萬個理由來開脫自己曾經犯下的過失,但最終,他還是逃不過良心的譴責,連有時候做夢,他都會夢見gloria哭泣的樣子,她很絕望的樣子,抓著他的衣角,直罵他狠心。
是不是狠心,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或許是每天都沉浸在商戰的廝殺當中,他已經麻木了。
失去gloria,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也是永遠也無法挽回的傷痛。
而這些傷痛,他從來都掩藏得很好,從不外露,今天大概是被flora戳中了痛處,所以有些控製不住。
馬路兩邊,路燈連成兩條光線,延伸到很遠的地方,那裏,依舊不會有gloria。翟北凱覺得自己這個情緒,並不適合繼續開車,於是轉了彎,將車停在了路邊。街道的一旁是琳琅滿目的店鋪,最顯眼的,是一家麵館。剛才和flora不歡而散,他根本也沒吃什麼,這會子倒真的有些餓了,反正也無聊,翟北凱決定進去坐一坐。
下車後,他徑直朝麵館走去。
麵館裏的人不多,稀稀落落的坐著,還算安靜。翟北凱剛尋了個位置坐下,就有服務員迎了上來,“先生,這是菜單,您看看!”
翟北凱抬頭,覺得那個聲音特別熟悉,隻是她此刻正低頭寫著什麼,他看不清楚她的臉。
翟北凱看了一眼菜單,說:“一碗雲吞麵。”
“好的!”未寒甫一抬起頭,就見到翟北凱的麵孔,而他的神情,分明也是意外的。
“夏小姐?”
“翟總!”未寒苦笑,這世界還真是小得可憐。“您稍等一會兒,麵馬上就可以的!”
見她要走,翟北凱立刻喚住了她:“夏小姐……你有空嗎?”
進了麵館,他就是客人,而客人就是上帝,未寒沒有理由不恭敬,況且翟北凱確實也沒有敵意。
坐了下來,未寒問:“不知道翟總有何貴幹?”
他搖搖頭,又笑了,“看來,夏小姐對我很是戒備,我自認為我的長相還沒有令人討厭到這個地步吧?”
“翟總說笑了!”之所以對翟北凱一直心有戒備,其實完全是因為鄔東漠當初的警告,現在看來,未寒倒覺得鄔東漠的擔心其實是多餘的,眼前的這個翟北凱,並不是一個多麼霸道無理的人,相反,卻是彬彬有禮,談笑風生。這樣的人,未寒自然而然拆除了戒備。
聊了幾句,翟北凱還是問了出來:“夏小姐這次來h市,是來找鄔東漠的吧?”
鄔東漠……
這三個字,就算未寒已經忘記,旁人也會時時提醒著她。
“不是,我和我丈夫一起來的!”
得到這個答案,翟北凱也不好再問什麼。
“你坐一會兒吧,我去看看你的麵好了沒有?”
“多謝!”翟北凱點頭致意。
未寒並沒有先去廚房,而是走去了洗手間,鄔東漠三個字,就是她戴著的一根緊箍咒,哪怕是誰說了一聲,就跟念了咒似的,讓她疼得死去活來。其實一切,都是她自己放不下而已,與人無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