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境之中一切都是純白,一個白衣女子笑容天真可愛,杏遙伸手觸摸,女子的身影如水波般蕩漾開來。即便富貴如斯,還是距離幸福如此遙遠。
杏遙起身看了看四周,空氣中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杏遙愣了片刻,突然想起從前與木瑤在駙馬府時想相好的時節,木瑤就在眼前,一直以為隻要兩人都在,一切未曾改變,看來是他錯了。
木瑤雪白的臉上黑色蠱毒已經消退,那小小的臉蛋上布滿人生最後時刻的痛苦和恐慌,就在昨夜他還一直想著該如何補償她,讓她忘記這麼多的傷害,兩人相處八年,他很少主動關心她,即便是一時的假裝就連自己也覺得牽強,他怕自己有朝一日會愛上她,這個幹淨透徹的女孩,她生命的最後時刻經曆了什麼?為何留在生命最後的是這般狼狽模樣?杏遙的思緒混亂,他從來沒想過木瑤有朝一日會真的離開她,甚至就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來得及說。
摸著木瑤的臉,記得剛開始時候他很反感這張臉,她臉上的黑斑實在太大,輕輕撫摸她潔白柔軟的皮膚,現在的木瑤美得動人心魄。
杏遙壓抑的哭聲在房間內回蕩,曾經他的喜怒哀樂有木瑤作伴,有斬嬌安撫,有眾兄弟感觸,如今這份傷感隻剩下一個人的撕心裂肺。杏遙放聲大哭,糾結在木瑤淩亂的衣服上,她身下的一灘血跡刺得杏遙眼睛生疼。
“陛下如今皇位已穩,是否重返陵闕?”尉遲政問道。
玄奕把玩一陣手中的紅玉扳指,尉遲老兒不說則已,若是開口每一個問題都尖酸刻薄得緊。是否自己親自回到陵闕還是派人回去,這個問題他想過無數次,當初登基的目的是為了實現與證明。如今已經身處萬人之上,什麼證明看似已經不必了,大仇得報,空蕩蕩的現在卻不知道做些什麼。
“陛下似乎還未想好。”尉遲政看著玄奕,,玄奕與他的孩子一般大小,這年輕的君王體內潛藏著未知的力量,待到爆發之時,這力量足以征服天下。
“陵闕的問題已經解決。”
“那將軍本內亂隻是因為萬妃抓拿了他的家人,現在陛下登上大寶,他們的家人自然有了保障,這些問題得以迎刃而解,不用陛下回去那些叛軍也消身匿跡,隻是陛下準備如何處理這些叛軍。”
“那叛軍的將領已經全部誅殺,至於他們的家人給予一定的賞賜安撫,軍中許多重要將領則允許他們回家看望,就連一些普通的士兵長年沒有回家的也讓他們回家看望親人,大禺的每一個鄉鎮都有一兩個回去的士兵,士兵的家人也知道他們的家人在軍中一切安好。”
“陛下如此體恤人倫想必比賞賜金銀還要讓百姓感恩戴德。”
“朕一個月之後回陵闕,戰事未完,不敢安生享樂,朝中的事情就依仗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