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驪歌樓上
“父皇,兒臣一定要嫁!他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他這是再用激將法退婚,父皇你這樣一個如此雄才大略之人,女兒怎能不嫁!”淵芙染手中暗暗的撕扯著帕子,咬咬嘴唇道:“如若兒臣不嫁,將會被下人笑話,這樣兒臣怎能再有臉嫁與他人,所以兒臣一定要嫁,並且非他不可!”
淵皇帝眼中暗光一閃,隨即轉瞬即逝,片刻後道:“染兒是一個有遠見的女子,父皇果然沒有看錯人,你過去以後的事情,父皇自會幫你安排好,不待他日邪族這一寸地將會歸於我淵的版圖!”
他朗笑著,公子現在手中沒有實權,就算他以書信拒婚,淵不同意,他也是無濟於事的,邪族是不會因他而與淵發生戰爭的,所以,一年之後大婚照常舉行,阿拉慕名他不得不接受。待到淵芙染嫁過去時,他在暗中幫助,然後推波助瀾,讓公子登上邪族首領之位,邪族歸納到淵指日可待。
皇帝手中轉著自己的扳指,眼裏深不見底的黑色濃鬱而又神秘,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當中。
“染兒,你回信給他,就讓他一年之後準備迎接我淵國的公主!”
“是,父皇。”淵芙染順從的應道。
她撿起地上的信紙,行了禮,向自己的宮殿走去,一路上她克製再克製,可是還是哭了出來,她用手帕掩著麵目,怕被來往的宮人們看了笑話,她疾步跑回到自己的宮殿中。
在回來的路上海棠花開的依舊豔麗芬芳,一如那日一樣,淵芙染屏退了所有服侍的宮人,兀自一人趴在床榻上癡癡的哭了起來,哭的梨花帶雨,肝腸寸斷,甚是淒涼。
她堂堂一國公主,卻被外族以書信拒婚,這是何等的屈辱。這件事情若是被其他公主和皇子得知,她在淵國還怎麼立足!她是一個女子,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卻被未來的夫君這樣對待,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在房間裏淵芙染足足消沉了五日,這五日她照常吃飯照常讀書,卻未曾梳洗。這一切隻是因為多看了那一眼妖嬈的梅花,便讓她一生難以忘卻,可她愛的人偏偏又不愛她,還以書信拒婚,這讓她怎麼是好。
難道他是有喜歡的女子了嗎,他的心上人會是什麼樣子呢,她想一定是一個不凡的女子,這樣才可以配的上他的桀驁,他的氣魄,他的才情。
這五日她想了很多,腦中也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她本來出身不高,後來過繼於落微皇後撫養,雖是落微皇後的嫡長女,可人人都知道她的親生母親是一個不得寵的嬪妃,最後還服毒自盡了。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她必須要成功,為自己為母後為淵。
橋下的海棠開的嬌美,在無人招撫下的它們依舊是頂著烈日,頑強的生存著,淵芙染命了宮人將海棠花與梅花全部移植到了自己的寢宮去。
第五日,她命人前來梳洗打扮,整個人都不似之前那麼憔悴了,她一身粉色羅裙,簪花相配,看起來神采奕奕容光煥發。
淵芙染早早的去向皇上皇後請了安,皇帝想及書信拒婚那件事,並且批準她去宮外散散心。她早有此意,隻是沒有想到那麼順利皇上就答應了她,而她不僅僅要去宮外散心,她想背上行囊去找他,去行左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她沒有大部隊跟隨,想想半個月就可以到了。
皇帝派了七個影士,暗中跟隨在淵芙染左右,時刻保護她。
淵芙染出宮特意穿了一身平常人家姑娘的羅裙,素雅寧靜倒像是個家碧玉,她背著行囊自帶了盤纏,在京城轉悠著,這是她第一次出宮,第一見到街道上的攤販,第一次聽到路人的叫賣,她的心情好了許多。
她命了其中的一個影士去雇了輛馬車,想著晚上的時候趁著其中的幾個影士去向皇上稟報的時候,她可以乘機帶著馬車和剩下的幾個影士去邪族,影士不敢阻攔她,去稟報的影士又未回來,實在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時機了。
去邪族她隻是想要親口問問阿拉慕名,為何不肯娶她,為何要把她以青樓女子相提並論,她想一切還有一線生機,她要在大婚之前抓住這個機會,把所有矛盾都解決了,她不想留下遺憾。
她吃了街上的冰糖葫蘆,覺著味道與宮中的糕點都不一樣,滿嘴的香甜與新奇。
淵芙染走到馬車旁掀開簾子,踩著馬夫的背坐了上去,想著她就要離開京城,離開淵國了,去一個陌生的國度,她掀開簾子看著街景,路上的人與她走著相反的方向,那是……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