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梯的盡頭,她抬手將眼中的淚珠擦幹,隨即換上了輕鬆絕美的笑容,抬步走向走廊那頭背對著她的淵著。
妝語嫣與妝娘一前一後走向淵著,走到還有五步之遠時,妝語嫣頓住了腳步,她一襲紅衣嫣然向後揚去,雙腿席地而跪,長長的裙擺拖在了木板上,她恭敬俯首道:“語嫣拜見王爺,願王爺完事皆順。”
妝娘跟在她的身後,見她行了如此大的禮,心下也有了幾分明了,這姑娘何時受過這等子的委屈,平日裏都是王爺把她慣的太壞,自己心高氣傲的,王爺從前待她一直都是一忍再忍,即便是她做了什麼錯事,王爺還是會溫淺一笑原諒她,而今向她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她自然承受不住了。
她什麼心思妝娘最清楚不過了,下樓下時,她又打了她幾巴掌,心裏想必也是難受的緊。
妝語嫣這般的行禮,然,淵著還是默不作聲亦不轉身。
他手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扣著一旁的柵欄,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而他越淡定,妝語嫣的心中就越是不安,什麼責罰都好,隻是不要將她趕出離妝苑,這裏是她唯一的家。
片刻之後淵著轉過了身,顏麵上未有一絲的情緒,他冷著眸子淡淡道:“你走吧。”
“什麼……”妝語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他真的要將自己趕走,可是他知道的,自己除了離妝苑再無地可去,他過,離妝苑就是她的家,他這是要趕她走嗎?
“王爺,不要這樣,求求你……”妝語嫣惶然失措道。
淵著低頭看向她,一字一頓問道:“你知錯嗎?”
“不!”妝語嫣猛地抬頭,語氣堅定道:“語嫣不認,語嫣沒有錯!”
“好,即便是到了現在,你仍舊不知悔改,這裏是斷斷再留不得你了,你走吧。”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他白袍輕輕一揮,轉過了身去,不再看她。
“語嫣,快認錯,妝娘方才和你怎麼的,你是都忘了嗎!”妝娘眼中忽閃著淚光,她急忙上前,蹲下身子,拽著妝語嫣的衣袖道。
妝語嫣咬咬嘴唇終是沒有出一個字來,淚現在仿佛已經不能詮釋她此刻的心情了,眼淚流幹又怎樣,他已經決定了的事,是無人能改的,他怎麼可以這樣無情,明明是看似最重情的一個人,為何要這樣。
妝娘見妝語嫣仍舊是冥頑不靈,她歎了一口氣,複又站起身子,向淵著走去。
“王爺真是就考慮周全了嗎?”妝娘問道。
淵著未曾回頭,他看著遠處陽光下照耀的大槐樹,樹葉蔥綠,幹淨寧人,仿佛一切都很美好安穩。
他道:“你既然懂本王何意,為何還有多問,留下她隻會給華兒帶來麻煩,別以為近日的事你不華兒不本王便不會知道。”
“可是,王爺,雲城宿一直都是語嫣在周旋,眼看著邪族大使將要抵達寧京城了,真的要這樣放棄嗎?”妝娘壓低了聲音,迫切地對他道。
淵著眯著眼仍舊看向那棵大槐樹,他像是在思索著什麼,手指又輕輕敲上柵欄,薄唇微啟道:“本王自有打算。”
“王爺,您再仔細考慮一下,雲城宿是個鍾情之人,現在要臨時換人,怕是來不及了吧!王爺!”妝娘焦急的俯身跪在了地上,祈求道:“懇求王爺再給語嫣一次機會,她這番做法定是午時沒睡醒糊塗了,王爺看在多年的清分上就繞過她這一次,妝娘保證她不會再犯,不會再做蠢事了!”
“糊塗?這些東西可不是一時的糊塗就能反手弄到華兒的被罩裏去,單看那些數量就可斷定這豈非今日就起的歹念!”淵著駁回的妝娘的求情。
此時喜樂突地推門而出,他雙手抱拳道:“啟稟王爺,百條竹葉青都清理幹淨了。”
“退下吧。”
妝語嫣兀的抬起頭來,疑惑問道:“竹葉青是什麼?”
淵著拂袖轉身道:“竹葉青便是世上毒蛇之首,房內還有銀環蛇,這兩類蛇可是在劇毒蛇中排名全在前十,且排名不分上下。”
他看著妝語嫣一臉無辜的表情,心中更是來氣,轉念一想,若是他不派人前來查看,這毒蛇的牙或許就落在了曼紗華的身上,任憑自己的醫術再好,被這竹葉青還是銀環蛇咬上一口的人都是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