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書中故事(2 / 2)

而他呢,每一封信看似真情切意,句句誠懇。

我是胡氏一族遺留下來唯一的後人,他想要從我的身上知道胡氏還有沒有殘餘,將來會不會威脅到他的江山。

可書信越來越真誠,越來越情意綿綿,到最後怕是連他自己也分不清這麼久的書信往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為何還留著我至今。困頓道局中的是茫然不知的我還是身陷其中的他?

五年之久的書信,是為一個他本承諾我的美好未來,還是為了消滅一個胡氏的後人。

……

陳斌,在這裏我應該叫他陳斌而非陳武。

陳斌錮住我的手腕,眼眸款款的看著我,沉聲道:“當年你錯信了他兩次,我們也錯過了兩次,這次不要再錯過了,留在宮中,陪我共享這萬裏河山!我是真的喜歡你,而非想窺探胡氏一族的秘密。”

我看著陳斌認真的眼眸,沒有說話,驀地他展開長臂將我擁進懷中,真誠的說著:“對不起綠兒。”

這麼多年的欺騙,他終於肯說一句對不起。

我看著他身後的廢墟皇宮,心裏百感交集,我用了最快的時間原諒了陳斌,亦是原諒了欺騙我多年的陳鈺炆。

“陳武這裏不適合我,我想去找他,讓他親口也對我說聲道歉。”我道。

陳斌鬆開了我,他看著我,眼眸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綠兒你是喜歡我的,一直以來你都沒有看明白自己的心,你是喜歡我的,不要再執著那一個答案了,他或許早已葬身火海了,綠兒!”

陳斌說的語無倫次,或許吧,我曾經喜歡過陳斌,但接下來的四年,與我互通書信的人是陳鈺炆,我必須找到他,無論生死,我都要親口問一問他到底有沒有愛過我,還是隻是在利用我。

我不該高估了自己,也不該低估了帝王心。

有時候我們所執著的做著一件事,無非就是想求一個答案,來讓自己安心,否則這輩子我或許都不會甘心也不會心安。

陳斌挽留我再三,我還是離開了皇宮。

我開始去了尋找陳鈺炆的路上,是去找他,也是救贖自己,我不要這輩子都困在南玉城,我還要去找書中的人,找花奶奶的故人。

多年後,我漂洋過海來到花奶奶故事中的國度,正在客棧休息的我收到了一份小二送來的信,信中還附著一串108顆的小葉紫檀的佛珠,佛珠中的一顆珠子上小小的刻著一個“炆”字。

信的開頭寫著“阿綠”,信的結尾寫著“陳文”。

我淚流滿麵,多年年來我苦苦執著的答案終有了結果。

在天淵國,我憑著一本古書求證著當年的事情,在這過程中我也想極力的找到花奶奶與這本書的聯係,她在臨死前說:“書中的人是昔日的故友,若有機會去找他。”

花奶奶姓花,花—華曾經我一度認為花奶奶都是當年的曼紗華,可後來我錯了。

天淵國的茶館中驚堂木拍案,說書人話說當年喜樂公公將一個孩子囑咐給了花奶娘,便讓他們遠走,不要再回天淵國來,因這件事著帝大怒,險些砍了喜樂公公的頭顱,這件事天淵上下人盡皆知,傳言說這個被送走的孩子便是淵著與曼紗華唯一的孩子,淵心綠。

我想也許當年曼紗華自知生命已然走到盡頭,她沒能力撫養這個孩子長大,便將她送到了宮中,喜樂又希望淵著能放下曼紗華好過起來,便悄悄的將孩子遠送,成就了今日我的故事。

我摸著腕上的寶石手鏈,這根本不是什麼寶石,它晶瑩剔透,是兩塊碎了的北玉,鑲嵌在了手鏈上,原是如此。

沒有曼紗華和淵著,就沒有我胡心綠,而我也本應該叫做淵心綠,是什麼陰差陽錯,又是什麼注定了今日的結局。 我究竟是胡丞相的女兒還是故事中著帝的女兒,我的人生究竟是帶著光環榮耀一生,還是背負罪名寥寥無幾。

我一直在想花奶奶給我講的這本古書究竟是誰寫的,是當年的曼紗華或淵著,還是後來知道一切的花奶奶。

後來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我站在一處山頂,看著底下的萬裏河山,雲霧繚繞,那片蔚藍色的海迷幻的像是世界的盡頭,冷風呼呼地吹著我的臉頰,西側的光暈將我的容顏照的發暖發光。

我想,假如曼紗華沒有消失,北玉未碎,曼紗華和淵著會不會一生一世一雙人,兒女繞膝,子孫滿堂,在大槐樹下品一壺茶,拈一中花,直到老去。

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傳說,在一幕幕的上演,每一個王朝的興起,無不是踏著血路,搭著骨梯走來,然而生死永別便是這權利的代價。

七年又七年的時光翩然翻過,是帝,心策還是帝心,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