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霧澤
自那夜訓了那群老老少少一頓後,北冥傾絕活閻王之名,便在雲夢霧澤裏傳開了。
而杜子規也知道,很快他們就會和神王那妖婦開戰。因此,他選擇在三日後為他父親下葬。
玉屏山有一片禁地,機關重重,更有五行陣法,極為危險。
而這片禁地,便是北冥氏族人的墓地。
在墓地最深處,有一座肅穆的祖陵。
青石建造,很宏偉,很嚴謹。
這座石門前立了一塊石碑,上寫著四個血色大字:擅入者死!
杜子規帶著眾長老,為他父親辦了一個還算隆重的葬禮。
最後,是他抱著他父親的牌位,帶著抬棺的八位長老,進了祖陵。
祖陵立有七層,已有五層葬滿了曆代族長和夫人。
而他,卻隻能讓他母親的衣飾,陪他父親一起葬入祖陵。
他們抵達第二層,往深處走去,走到第三個門前,打開石門,把棺槨送了進去。
幾人拜祭過後,便起身離開了。
蕭南屏在外等的腿都酸了,而她身邊的北冥桑兒卻莫名哭了。
血濃於水,那怕不記得自己的兄長了,可兄長入葬後,她還是心裏難受的哭了。
北冥桑兒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想哭,隻是看著他們把棺槨抬進去後,她心裏就忽然好痛。
大祭司陪在她身邊,為她撐著傘,為她拭著淚,也為她心疼著。
杜子規一身孝從祖陵裏走出來,舉步走過去,有些難受的抱住了這位與他血緣稀薄,卻讓他感受到親情溫暖的兄長。
北冥傾絕感受肩頭一濕,他有些嫌棄的伸手拍拍他後背,以示安慰。
蕭南屏勾唇一笑,轉身向陵墓外走去。
北冥傾絕見她走了,他便推開杜子規,轉身追了上去。
杜子規也覺得他這樣哭沒出息,抬手擦掉眼淚,舉步也跟了上去。
接下來,他們便要引神王這條毒蛇出洞了。
而那隻誘餌,便是神王最在乎的兒子,烏羽。
大祭司攬著北冥桑兒的肩,跟著他們幾人身後,踩著平坦的道路,向著陵墓外走去。
幾位進來的長老,也緊隨了上去。
在陵墓外圍,站著來送葬的眾人。
“都回去各司其職吧!”杜子規有些疲憊的說了句,便請他兄嫂隨他一起去了神王殿。
大祭司不好再跟著,便帶著北冥桑兒離開了。
北冥桑兒的眼睛還是沒有完全好,她體內的毒素在減少,有一些記憶,她在見了杜子規後,已經有點模模糊糊的記起來了。
她記得她有一個哥哥,還有一個弟弟。
可是他們長什麼樣子,她卻是不記得了。
其餘人也隨之都散了,他們這些人,還不知道,之後要如何延續血脈呢!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還是殺了神王那個妖婦。
……
神王殿
杜子規與他們夫妻商榷了一下:“我打算把烏羽送到瘴霧林外,由兄嫂你們看著引神王出來。而我……我想留在雲夢霧澤,等著那個人來。”
“太危險了。”北冥傾絕不讚同他的主意,神王背後之人,他根本對付不了。
蕭南屏對此也是搖頭道:“我也不讚同你的主意,畢竟,你是一族之長,如果你出了點什麼事,這一支的北冥氏族就算完了。那我們跟你忙活這些日子,豈不是白忙活了?”
“嫂子,我們這一脈嫡係子孫,可還有我小叔和姑姑在呢!就算我出了什麼事,北冥氏族這一支也會有領頭人的。”杜子規隻想殺了神王,因為神王不止害死他的父親,更是殘忍的將他母親燒成灰給撒了。
這是盲長老告訴他的,之前一直瞞著他,就是怕他因為此事,而一時衝動去刺殺那個妖婦。
北冥傾絕抬手敲他腦門一下,麵無表情道:“如果你出事了,北冥氏族也就與我沒關係了。”
蕭南屏看著一手捂頭的杜子規,喝口茶,放下杯子說道:“你姑姑自己還需要別人照顧,蕪荑島主是不是你小叔還不能確定。一旦你出了事,這雲夢霧澤易了主,雅嵐還有什麼理由幫這一支的北冥氏族人?”
北冥傾絕拿出了那一半玉玨,拍在了桌子上。
杜子規望著那一半玉玨,他明白了,北冥傾絕隻認玉玨不認人。
一旦雲夢霧澤為北冥氏族旁係繼承,他便不會再插手此事了。
“小杜子,你們的祖先是同胞兄弟,可你和雅嵐卻不是。如果不是因為祖上有遺訓,雅嵐這樣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插手這件事,而隻會去一劍殺了神王,轉頭就回西海。”蕭南屏桃花眼含笑盈盈道,一點不嚴肅,反而很隨和。
可杜子規麵對這樣的她,卻不得不重視。隻要她笑著和你說很嚴肅的事,如果你不認真思考好,她轉頭就能甩手帶著人離開。
雖然他也隻和這個嫂子見過兩麵,可他卻是莫名了解她這笑容下的深刻含義。
蕭南屏見杜子規精神頭好起來了,她滿意一笑,端杯又喝了口茶,蹙眉撇嘴道:“你們玉屏山的茶,怎麼這麼難喝?”
“因為太忙了,沒去取好水,泡出的茶,味道差了點,嫂子就先將就下吧。”杜子規笑容平和道,周身暴躁的戾氣也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