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城
林含情果然說話算話,三日後,把乾家祖宗十八代,如今不出五服的旁支或親戚,全給查清楚整理成冊送來了。
看著桌上如小山般堆積的冊子,所有人都服氣了。
林含情風流不羈搖扇道:“這些人都不怎麼重要,最重要的是乾裕這個人,外粗內軟。也就是說,他表麵看著豪爽幹脆,實則是個十分優柔寡斷之人。也是因此,他後宅極亂,全府上下的主子,也就乾樂一人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了。這一點,不得不說如哥哥你太有眼光了。”
說句粗俗的話,那就是一群蟾蜍裏,就一直青蛙,被他家如哥哥給抓出來了。這比喻雖然也不是很好聽,可卻貼切。
“這樣的親家要不得,麻煩不斷。”顏舒遲看的比較遠,如兒娶的雖是乾樂,可她的家人,卻不能忽略掉,總不能讓乾樂嫁人後,便徹底與疼愛她的父親斷絕關係吧?
“信鴿回來了。”朱堯見到窗前停下一隻藍鴿,他走過去,摘了信鴿腿上的信,放飛信鴿後,他打開紙條看了看,眉頭一皺,走過去把信遞給傅玉玨了。
傅玉玨拿到紙條一看,臉色瞬間黑沉如墨。他爹是吃飽了撐著了嗎?居然說不管如兒看上誰,帶回去就是了。
商如玨倒是笑了,還是爹疼他,現在他可以放心去提親了。
顏舒遲看了眼紙條,溫和一笑:“我去找人準備聘禮。”
還好出門前,女主給了不少令牌,金州也是大城,少不得東陵公子的產業,聘禮還真好準備。
“準備什麼聘禮,他們不是百萬嫁女嗎?那就直接讓他們簽訂婚書,回西海去商談成親吉日。”傅玉玨這個弟控又犯病,阻止不了弟弟娶個母老虎,他總要給這個母老虎一個下馬威,省得她以後再欺負如兒。
顏舒遲可不會聽傅玉玨的這些渾話,他們堂堂西海的公子要娶妻,怎可禮數不周全?
不僅僅要準備聘禮,還得按照三書六禮來,一樣不能少。
“真是讓人意外,本以為如哥會是最後一個討媳婦兒的,沒想到,居然跑到最前頭去了。”舒朗單手托著腮幫子,發出一聲感歎。
林含情嘴角勾笑,覺得他們這些人一路向走下去,還不知道會出多少趣事呢!
唉!他跟著他們,算是跟對了。
……
又三日後,顏舒遲遣媒婆帶人帶禮去登門提親了。
納彩時,依照規矩,一對雁,綢緞,首飾,等等吉祥之物,湊夠十件送到乾家。
乾裕倒是有些驚喜了,對方也忒講究了。
頭天納彩,次日問名。
問名這日,顏舒遲親自帶著商如玨去了乾府,又是按規矩帶了該有的禮物,拿到了乾樂的庚帖。
算八字匹配這事兒,禦龍戾在行,她可是師承天機門主,她幹外公親傳的掐指一算術。
傅玉玨根本就不信禦龍戾這個鬼丫頭,可她算了之後,又說的頭頭是道,他回頭找了人,算得結果也是一樣的,乾樂那隻母老虎,真的與如兒八字極為相合。這下,他沒話說了。
可納吉這事還得等,他們得把生辰八字飛鴿傳書回西海,讓傅華歆將庚帖置於祖先案上請示吉凶,以肯定商如玨和乾樂年庚八字沒有相衝相克之象,婚事才能初步議定。
這還得等幾日,顏舒遲便派人通知了乾裕安心,他們過幾日接到家書,再去登門下聘。
乾裕越發覺得他們是出身大家族了,這樣的講究做派,謹慎仔細,慎之重之,讓人由心裏覺得自己被看重,被尊重。
而在等信兒的幾日,有一夜便出事了。
他們幾個搬進一個宅子裏住,也沒買下人來伺候,就他們幾個年輕人。
有人來刺殺,當場就被幾個老頭兒給拿下了。
他們自從去了鴻鵠島,越活越年輕有氣力,感覺自己根本不像百歲老人,而像個六十歲的人。
因為擔心幾個小家夥曆練會出事,他們不放心,便一直暗中跟著,保護著,結果還真是出事了。
都是習武之人,這般大的動靜,他們如何會不醒?
林含情走過去給了那帶頭人兩巴掌,紫眸在月光下透著幾分陰森魔魅,聲音更是陰冷帶著狠意:“你們最好說出是受何人指使,我還能讓你們死個痛快。否則,我便讓你們嚐嚐千刀萬剮,血肉模糊,被丟進蟻窩裏的滋味兒。”
“不!求你饒了我,我什麼都招,什麼都招!”哪一個刀疤臉的五大三粗漢子,竟然被林含情一個半大的孩子,嚇得這般肝膽俱裂。
林含情鬆開了他的衣領,直起腰來,神態慵懶,抬手撫弄一下自己胸前垂著的一綹墨發,看向對方明豔一笑:“那你就招吧!我聽著。”
對方被一個半大的少年郎笑得丟了魂兒,還真有點丟臉。他低下頭,不敢再看這妖冶少年,身子微微發抖道:“我們是乾府大少爺乾辛雇來的,他讓我們來這裏搗亂嚇唬嚇唬你們,想讓那位商公子退了與他妹妹的親事。”
“乾辛?他為何要讓我如哥哥退了這門親事?”林含情抱臂勾唇笑問,扭頭看向眉頭輕蹙的商如玨,嘖嘖嘖!真是好可憐的哥哥,居然被大舅哥這樣算計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