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人好似憑空冒出來的人一樣,他怎麼派人打聽,都打聽不出來。
而北冥鴻這一行人,卻沒有在此停留,而是帶著乾樂一起上路了。
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他們還是要繼續前行曆練的。
至於成親之事?家裏會安排好的。
商如玨和乾樂什麼都不用操心,等三個月後,回去當新郎新娘就行了。
……
西國,長安。
如今西國的皇帝是元寶炬,可掌權的卻是擁立元寶炬為帝的宇文泰。
長安為古都,繁華可比建康城。
他們一行人太過於紮眼,好在坐在馬車裏,馬車表麵又是十分低調,倒是沒惹來什麼人的留意。
因為要在這裏玩上幾日,他們也不方便住客棧,便找到本地的東陵府,住了進去。
住下去的當天,這群皮猴子便分散跑出去玩了。
禦龍戾她們幾個小姑娘去了胭脂水粉鋪子,林含情則帶著舒朗和朱堯去了一家本地生意最紅火的歌舞坊。
舒朗和朱堯是頭回來這樣的地方,覺得十分新奇。
林含情可不敢把他們放在樓下,帶他們上了二樓雅間,之後便走了。
兩個屁都不懂的少年,就這樣在房間裏喝著果酒,賞著樓下的歌舞。
可這樓下也太了,他們都聽不到那些姑娘在唱什麼了。
“堯兒,要不然,咱們也下去瞅瞅吧?”舒朗最是愛鬧貪玩,讓他坐著喝酒吃菜,也忒枯燥乏味了。
“情兒說這裏魚龍混雜,不讓我們亂走動。”朱堯還是比較聽話的,林含情既然交代了他們這些事,定然是為他們好的,他們不該不聽話,跑出去玩遇危險。
“哪來這麼多婆婆媽媽的?趕緊的,陪哥下去瞅瞅,哥要聽哪個姑娘唱曲兒。”舒朗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勾住朱堯的脖子,便把人給拽了出去。
朱堯被舒朗一路拽下樓去,樓下好吵,氣味也好嗆人,一點都沒有情兒安排的雅間舒服。
“為什麼我一來她們就走了?”舒朗下樓來聽曲兒,可是樓上唱曲兒和跳舞的姑娘,卻全都走了。
“朗哥,他們似乎是在等什麼。”朱堯看著四周人臉上神情,他們似乎是在激動的期待著什麼?
“快看,有唱曲兒的姑娘下來了。”舒朗就是想聽歌小曲兒,管是那個姑娘唱呢!有得聽就行了。
朱堯總覺得他們坐在這裏是要出事,這些人,怎麼都變得異常緊張了呢?
台上的花梨木美人榻上,坐著一個粉衣輕紗覆麵的少女,少女坐姿很端莊文雅,一看就是名門大戶出來的千金小姐。而她會出現在此地,隻能說她是被充為官妓之人。
一名濃妝豔抹的老鴇,站在台上輕搖團扇笑說道:“今兒是咱們蘭芷姑娘的好日子,在座的諸位可都有機會一親佳人香澤,就看您舍不舍得了。下麵,咱們來看看蘭芷姑娘的如花美貌。”
兩名婢女上前,摘了粉衣少女臉上的麵紗,露出了她的真容。
“哎,堯兒你看,這個姑娘真好看,溫溫柔柔多像水做的人兒。”舒朗望著台上柳眉星眼的少女,真好看,唱曲兒一定也很好聽。
朱堯雖然也是不曾出過西海,可是……這些人在喊價,他們是在拿人買賣嗎?
舒朗根本不知道大家在喊什麼,還以為是要爭點曲兒的機會呢!所以,他喊的最賣力,因為他想聽《子衿》,他要讓這個姑娘給他唱《子衿》聽。
朱堯已經確定了,這些人就是在拿那個姑娘當貨物交易,朗哥什麼都不懂,還跟著人瞎喊價。
台上美人榻上坐著的少女,心死成灰的低垂著頭,她知道她今夜在劫難逃了,可這就是她的命,她要是普通的青樓女子,還能和老鴇說說隻賣藝不賣身。
可她不是,她是被充為官妓的罪臣之女,隻能用身子來接受懲罰。
朱堯也沒有阻止舒朗喊價,因為這姑娘很可憐,小小年紀,便被人搬到台上買賣,害他心生了同情。
林含情也就是走開一會兒,結果,舒朗便闖禍了。
這個女子是官妓,舒朗花再多的錢,也隻能守她一夜,過了今夜,她往後還是要接客的。
而且據他所知,這姑娘的父親是因為得罪了宇文家的人,才會被誣陷入獄處以死刑的。
而他們家,成年男子皆死了,十歲以下被發配到苦寒之地,女子則皆被充作了官妓。
據他了解,其實她家的人,幾乎都死了,包括哪些孩子,還有被送去軍營的婦人。
至於她這樣的幹淨姑娘家家的,也死的差不多了。
她之所以還活著,隻是因為那個想得到她的宇文家的人,故意這般羞辱她罷了。
對方就是要買了她的今夜,嚐了她的鮮,再讓她淪為所有男人的玩物罷了。
這事他見過很多,也曾暗中救過不少人。
可這個姑娘,他真是無能為力。
如果他出手救了她,這整個流煙閣的人,可都要成為宇文氏的刀下亡魂了。
為救一人,害死上百人,恕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