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趙誌剛被市檢察院被秘密帶走。按照辦理此案的人說,趙誌剛罪大惡極,不適宜在本地審判,應異地關押,此外,涉及案情重大,需耗時取證。這一說法雖勉強能說得過去,但明白人一看就知其中個由。就此,張誌遠聯係了市政法委書記侯永誌,侯永誌道:“這事是我允許的,不過你放心,此事要不不辦,要辦就辦成鐵案。”有了侯永誌的保證,張誌遠鬆了口氣。
那麼,趙誌剛又何去何從呢?
這兩個與自己有直接關聯的人瞬間消失,劉克成覺得頭輕了許多,沒有了顧慮,他打算放開手腳,抓住有利時機,拚他娘的一次。
沒有了智囊團,公推直選的方案由他親自起草。自張樂飛事件後,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就連身邊的秘書和縣委辦主任董國平都不信任。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他害怕再蹦出一個趙樂飛,給自己上眼藥。
熬了一晚又一晚,草稿紙掉得滿地都是。草稿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如螞蟻橫爬,勾了改,改了勾,最終經過幾次反複修改,方案出爐。
方案包括實施目的、實施任務,工作流程步驟等幾個內容,同時,他為了凸顯自己的思想,把公推直選換了個名堂,叫“兩進一推”,實則換湯不換藥。接下來的工作,就要研究往出騰位子了。
目前,旅遊局正職、峂峪鄉正副職暫且空缺,其他單位的一把手該怎麼動呢?劉克成陷入深思。
劉克成在忙活自己的,張誌遠也不閑著,叫上陸一偉,為今年定發展盤子。
張誌遠道:“我的初步想法是,在城建方麵以創衛工作為抓手,把解放路重新翻修拓寬,順延至五角鎮,徹底解決縣城交通出行問題。同時,對街道兩旁商鋪進行規範整治,把縣城的環境衛生來一次大清潔。工業方麵,我打算把曙陽煤業進行改製,對煤礦進一步整合,打造出一個超級大公司,創立品牌。農業方麵,以特色為主,你種植果園的模式如果成熟,我打算在全縣推廣。三產方麵先緩一緩,如果路不通,一切都免談。”
陸一偉一邊聽一邊記一邊思考,按照縣財政收入來看,張誌遠所要實施的遠遠超出縣財政承受壓力。他道:“張縣長,您的構想很不錯,但要實施起來需要大量的資金,單就創衛一項,耗資就不在小數目,恐怕……”
“這個不用你擔心!”張誌遠打斷道:“錢的事我來考慮,你就論證這幾個重點項目的可行性。”
陸一偉道:“張縣長,我近一段時間通過網絡、報紙以及電視等相關媒介了解到,中央在今年將有大的動作,特別是去年提出的西部大開發,將會引發一輪城市建設的‘造城運動’,如果確實如此,肯定有大筆資金到我們南陽縣,我們何不抓住這次機會,在城建上做文章呢?至於國有煤礦改製,我覺得有一定難度,可以逐步實施。而農業曆來就是我縣的短板,要想成了氣候,先打造一兩個點,打造成精品,再逐步推開,效果會好。”
張誌遠陷入深思,過了一會兒道:“國家一直提倡又快又好發展,以經濟建設為中心,這個目標不能變。要想改變南陽的麵貌,必須得有生錢的工具,煤礦就是。而城建屬於花錢項目,那可是無底洞,一旦出現資金斷鏈,那可就都成了爛尾啊,到時候老百姓不罵死才怪。就這樣定了,工業為主,城建為輔,雙線推進,年底力爭財政翻番,城市麵貌力爭有大改觀。”
“煤礦必須整合,先取締一些小煤礦和非法煤礦,再組建大型公司,這就是基本思路,你下來與曙陽煤礦礦長陶安國對接一下,他是搞企業的,聽聽他的想法,要盡快!”
下午,陸一偉就馬不停蹄到了五角鎮。五角鎮,屬全縣的產煤大鎮,光這裏林林總總就有十幾個煤礦,占到全縣煤礦的60%。因此,五角鎮的地位僅次於縣城所在地的城關鎮。南陽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五角產煤,南陽揚眉,五角一抖,南陽顫抖”,可見其重要性。也就是說,縣財政的一般收入,甚至一多半都源於此。
有了利益,自然就成了香餑餑,但凡與煤礦能夠牽扯上的部門,總會想方設法到此薅羊毛,以獲取更多利益。煤礦屬於暴利,按時下一噸煤400元計算,拋去一切成本開支,純利潤可達到300左右。這麼巨大的蛋糕,誰不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