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門口,許磊的雙腿如同灌了鉛,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尤其是聽到家裏撕心裂肺的哭聲,他的心情無比複雜。

正要敲門時,門呼啦一下開了。看到許磊佇立在那裏,劉翠蘭發瘋似的撲了上來,摸著臉頰道:“你是一峰嗎?”

許磊淚流如注,不停地點頭道:“媽,我是一峰啊。”

突然間,劉翠蘭跪在許磊麵前,使勁抽著自己的嘴巴子,一邊道:“一峰,媽對不起你,是我當初沒看好你讓人販子拐走了,你原諒媽吧,嗚嗚……”

許磊見此,也噗通跪了下來,緊緊地抓著劉翠蘭的手道:“媽,你別這樣,是我對不起你,我早就應該回來了。”

門開著,住在對門的聽到哭喊聲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有些驚訝,關心地問道:“這是咋了?”

陸一偉立馬道:“沒事,沒事。”說著,讓許磊進了家門趕緊關門。

進了門,劉翠蘭不顧一切地脫掉許磊的鞋,看到腳上的傷疤後又摸著後腦勺,嘴裏不停地念叨:“沒錯,就是一峰,後腦的疤是你爸理發時留下的。”然後捧著臉頰左看右看,道:“是一峰,錯不了,你這些年去哪了,媽找的你好苦啊。”

許磊感受的母愛的溫暖,痛哭流涕道:“媽,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你們,對不起,我回來的晚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陸衛國擦掉眼淚對陸一偉道:“你快給玲玲打電話,讓她趕緊過來。”

“哦。”陸一偉連忙掏出手機打給陸玲。結果可想而知,陸玲聽到後,比母親還激動,放下手頭一切事務飛奔回來。

其實陸玲和陸一峰的感情比較淡薄,畢竟那時候她才一歲,有了記憶後隻知道他哥哥被人販子拐走了,僅此而已。不過,畢竟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還連著筋,這份親情無法割舍。

陸玲進門後,已是滿臉淚水。看到是許磊後,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就是我二哥?”

陸玲認識許磊,卻沒想到他就是陸一峰。

又是一通抱頭痛哭。悲痛過後,一家人又沉浸在喜悅當中。劉翠蘭把家裏的老照片以及陸一峰小時候穿過的衣服玩過的玩具都統統拿了出來,如數家珍般一件件念叨著。直到範春芳回來後,才記起吃飯來了。

陸玲做事風風火火,立馬讓鍾鳴在東湖大酒店訂了一桌飯。二十六年後,一家人再次團聚。不同的是,當年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人父母親年邁,曾經的五口之家又增添了四口人。

飯桌上,主要是圍繞許磊展開話題。劉翠蘭更是事無巨細,從小到大一件不落地問起。陸衛國則一聲不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默默地注視著失而複得的二兒子。

吃過飯已是下午三點,陸玲提議拍全家福,得到一致讚同。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從包廂裏走出來乘坐著電梯下了樓。電梯門打開的一霎那,許磊的笑容僵在那裏,原來抓著母親的手一下子鬆開了。

許壽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一臉茫然道:“許磊,你在這裏幹什麼?”

一向能說會道的許磊突然沒話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陸一偉連忙解圍道:“許書記,今天我過生日,特意邀請許磊過來參加。”

許壽鬆半信半疑地哦了一聲,旁邊的男子問道:“這就是你兒子?”

許壽鬆立馬換了副麵孔,得意地點點頭。揮手召喚許磊道:“許磊,快叫劉叔。”

許磊恭敬地叫了一聲。

“不錯啊,小夥子人高馬大的,又長得標致,我要是有這麼個兒子就好咯。”男子羨慕地道。

許壽鬆摟著許磊笑嗬嗬道:“那可不,也不看看誰的兒子,這小子隨我,哈哈。”

“哈哈……”

許壽鬆把許磊叫到一邊道:“中午不回家吃飯也不給你媽打個電話,給你打電話關機,待會趕緊給你媽回個電話。”

“嗯,知道了。”

說完,許壽鬆走到陸一偉跟前道:“一偉,你今天過生日嗎?”

“嗯,真是如此,你不信問我家人。”陸家人連忙木訥地點頭。

“哦。”說完,許壽鬆與男子進了電梯。

許壽鬆是何等聰明之人,怎麼可能瞞得過他的眼睛。陸一偉過生日,為什麼單單請了許磊?何況他和許磊講過,讓他離陸一偉遠點,怎麼可能違背自己的意願。最關鍵的是,許磊抓著陸一偉母親的手幹嘛,難道是……他不敢往下想。

“老許,你在想什麼呢?”男子見許壽鬆發呆,問道。

許壽鬆回過神來連忙道:“哦,沒想什麼。”可他越想越不對勁,急忙摁了下的電梯道:“老劉,我家裏有點事得回去一趟,你們先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