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池喝多了,喝得不省人事。陸一偉費了好大勁才把他送回家。回去的路上,付江偉低聲地道:“楚書記今晚喝得不少。”
陸一偉點點頭,歎了口氣道:“他這些年過得是不是不如意?”
付江偉道:“嗯,我聽說他大病一場,還做了個大手術。本來就要內退了,好像蘇書記一直不準。”
陸一偉詫異地道:“什麼,他病了?什麼病?我怎麼不知道。”
“好像是胃部手術。”
“哦。”
怪不得他那麼瘦,陸一偉暗暗自責。是他做得不對,對方好歹是曾經的老領導,這麼多年都沒去拜訪過他,於情於理說不出去。過往,終究是一縷塵埃,唯有寬容,才能拿得起放得下。今天晚上,內心很多年的積壓得到了釋然,一切就此了結吧。
陸一偉本打算回家,可張誌遠要找他談事,返回東華酒店住了下來。一直等到十二點多,醉醺醺的張誌遠才回來。剛進門就往廁所衝去,緊接著烏拉烏拉嘔吐了一陣,爬在馬桶上不省人事。
陸一偉趕緊將其扶到床上,倒了杯水喂下去,過了許久才算緩過來。從來沒見過他如此醉過,這是頭一回。
雖然醉酒,張誌遠的意識還是清醒的。躺在床上迷離著眼睛含糊道:“楚雲池回去了?”
“嗯,把他送回家了。”
“你也別恨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果他當初不犧牲你,就是犧牲他。這就是血淋淋的現實,換做誰,誰都會這麼做。尤其在官場,鬥爭每天在上演,從沒停歇過,於小川被帶走了你知道嗎?”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張誌遠掙紮坐起來,點燃一支煙道:“除夕的前一晚。”
於小川是郭金柱在北州市的秘書,照此說來,還牽扯到他在北州市的事情。陸一偉愈發變得緊張,他唯一和對方有利益關係的就是那20萬元。一旦查出來,恐怕會是同樣的下場。知道這件事的,除了於小川,還有丁昌華。丁昌華還在監獄關著,就看於小川會不會把自己供出來。
張誌遠發現他的異樣舉動,打起精神道:“一偉,你和我說實話,到底和郭書記有無關聯?”
陸一偉藏不住了,隻好實話實說。
張誌遠聽後許久沒說話,端起水杯一口氣喝下去道:“知道這次是誰把郭書記拉下水嗎?”
“誰?”
“丁昌華。”
最不願提及的人終於出現了,陸一偉壓根沒想到會是他。倆人雖沒多大的過節,但因為佟歡的事以及高新區的事鬧了很大意見,如果真是他,看來是逃不過了。可是,上次省紀委調查的時候,沒過問他和丁昌華的事啊。
張誌遠繼續道:“丁昌華在監獄裏多次向中紀委、省紀委寫了實名舉報信,舉報了事關郭書記的諸多問題,牽扯到很多人很多事,包括我。”
陸一偉心提到嗓子眼,壓低聲音道:“什麼,還牽扯到你,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