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在催促著新郎踢轎門,明桀揚終於還是移開了眼,不再看遠處那個哭成了淚人兒的女子。隻是轉身對沐長書道,“趁還沒未引人注意,你趕緊帶她走。”
“王爺放心。”沐長書亦是一早就發現了她,此時正在心裏焦急著。可是在明桀揚沒有任何動作之前,他亦是什麼也做不了。
別人不知共中緣由,可是他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那日司馬顏在翠錦齋受辱後,一回到家便要死要活地鬧著,甚至揚言若是不能嫁給明桀揚就要去死。司馬家的人生怕她會做出什麼傻事來,便去求了朝中的親貴。由那人向皇上開口,要求賜婚。
而皇上聽聞自己的弟弟與風塵女子在一起,不由大怒,當即賜婚,並告訴明桀揚,若是不遵從,便要了沐琬辭的命。
其實,從頭至尾,他一直在護著她,從未變過。
沐長書悄悄離開人群,走到沐琬辭一行人的麵前,拉起她就走。
“放開我,你要幹什麼?”離開了永煜王府的地界,沐琬辭一把甩開沐長書拉著自己的手。
沐長書麵容嚴肅,回過頭來瞪著她,“幹什麼?我還想問你要幹什麼?誰讓你私自下山回王府的?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闖出多大的禍來?”
“原來你知道?你知道我被送到了別院裏。”沐琬辭自嘲地笑了笑,“也對,沐大人與王爺為至交好友,王爺的事大人又怎麼會不知道呢?說不定,將我送到別院去還有大人的一份功勞呢!”
沐長書嚴肅的臉變得更加鐵青,“胡鬧!今日你本不該來。”
“不該來?我為何不該來?就因為她永煜王今日娶正妻之嗎?你怕我攪了他的婚禮是嗎?”沐琬辭冷笑連連,眼中帶著痛意,“沐大人也太高估我了,我能做什麼呢?我頂多也就隻能這麼遠遠地看著,看著他娶別人,你以為我會做什麼?你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做的,我不會笨到自取其辱地跑上去問他為何不要我。”
冷笑一聲,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咬著嘴唇逼自己不許哭,直到將嘴唇咬出深深的牙印才罷休。
沐長書見狀,不由心疼,伸出手去拉她,卻被她狠狠甩開。“辭兒,你又何苦這麼為難自己?”
“為難自己?”她雙眼無神,瞳中眸色極淡,看不清她眼底此時的神情,是憤怒,是悲傷,還是絕望。“是啊,我何苦要這般為難自己?今日的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癡心妄想著王爺真會如他所說的娶我為妻。可是如今想來,真是一場笑話,我是什麼人?怎麼配得上高高在上的王爺?像我這樣的不潔之身,活該被始亂終棄!”
極其惡毒的話從她的口中說出,像一把利刃,卻是對著自己。她毫不留情地用最殘忍地話傷害著自己,可是為什麼她竟然感覺不到痛?
因為那一顆心已經千瘡百孔了,體無完膚。所以,就算是劃上無數刀,除了傷口不斷地流血之外,她已經感覺不到任何了。因為,她已經痛得麻木了,已經痛到心死了。
“沐琬辭!難道你就非要這麼自我作賤嗎?還是你以為的用這樣的話來傷害自己,再讓旁人難過就是你的一種複仇嗎?”沐長書向來冷靜的一麵被打破,他憤怒地盯著沐琬辭。
他的妹妹,受了傷害,他這個做哥哥的同樣難過萬分。可是聽著她此時的所言,他隻想狠狠地將她打醒。
沐琬辭笑了,笑得異常大聲,仿佛聽見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忍不住捧腹大笑。好半天,她才驀的停住了笑聲,臉上神情冰冷,眼裏還帶著恨意。“作賤自己?就算我作賤自己,沐大人管得著嗎?像我這種身份的人,沐大人不是應該離得越遠越好嗎?為什麼還要跟我站在一起?”
“你是我沐長書的妹妹?”
“妹妹?真是一個笑話。沐家十幾年都沒有承認過我,我和焉知不過就是沐家外室所生的女兒,你此時對我說這些,不覺得可笑嗎?哪一個哥哥會看著自己的妹妹被人丟棄而無動於衷,甚至把她拉走不給她一個當麵問清楚的機會?”
她怨懟,她不明白,為什麼每一次,被舍棄的人都是她。為什麼得不到幸福的,一直是她。為什麼她的哥哥,護著的人,從來都不是她。
沐長書頹然地站在沐琬辭麵前,眼中悲傷滿溢,“辭兒,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別再用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來搪塞我,我不需要!我來,隻是想要親眼驗證,他丟棄我的事實!”說完,沐琬辭轉了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