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琬辭轉頭看了看明桀揚,抿著唇一聲不吭,然而那雙大眼睛裏閃著渴望。
明桀揚看著沐琬辭閃著光亮的眼眸,不由心念一動,心中趟過一陣溫暖的感覺。原本打算盡早回天機門,卻因為她一個渴望的眼神而微微動了心。“既然你喜歡,我們便在鄰鎮停留兩天,墨羽……”
“主子……”
“讓人安排一下,在我們天黑到達前,準備好落腳點。”
“是。”墨羽放下布簾,從懷中拿出一個哨了了,輕輕一吹,片刻後,就有一隻信鴿輕巧地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接著又從懷裏掏出一張油紙跟一小截碳筆,在油紙上廖廖幾句。然後剪成小圈,綁在信鴿的腿上,又喂了它一些穀子,才將它放回空中。
太陽下山的時候,馬車到了鄰鎮。西下的夕陽照在這座小鎮的上空,顯得異常的美麗。這座小鎮就像沐浴在一片寧靜之中,被這一縷夕陽籠罩出一仿若與世隔絕的感覺。
沐琬辭從馬車上下來,抬起頭,隻看見紅霞滿天,蘊染了整座小鎮。她回過頭欣喜地看著明桀揚道,“這裏真美。”
明桀揚負手站在她的身後,雖然穿著的是一身尋常布衣,卻也擋不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高貴清俊之氣,一身布衣反而讓他顯得更儒雅。
他淺淺地笑了一下,眉目生輝,“你喜歡?”
沐琬辭轉回頭,有一瞬間的失神。他的背後是淡淡的日落,隱隱地落在他的身上,折射了一片淡淡的光輝。
她傻傻地點了點頭,“喜歡……”也不知道說的是喜歡眼前的這片風景,還是站在眼前的這個人。
對於她的失神,明桀揚隻是抱以一笑。上前幾步牽起她的手,將她帶到自己的身邊,一邊往城裏走,一邊輕聲說道,“走吧,若是喜歡,這兩日在這裏好好逛逛。”
沐琬辭應了一聲,隨他進城去。城中很熱鬧,街上有很多的人,可是卻沒有京城那麼市井氣濃。這裏每一個認識的人,見麵都會互相親切地打招呼,民風很淳樸。
墨羽先去客棧打點,而明桀揚則和沐琬辭兩人沿著小鎮的街道閑逛。雖然已是傍晚時分,然而街上仍然很熱鬧,或許是因為晚上有煙花大會的緣故,很多的攤販都不收攤了。
逛了好一會兒,二人才打道回客棧。剛一回到客棧,明桀揚就被墨羽有事叫走了。離晚飯時間還有一會兒,沐琬辭覺得有些無聊,就想先回房休息一下。才剛走上樓,就看見墨櫻從一間房間走出來。
墨櫻看見沐琬辭,雖然神情鎮定,可是沐琬辭卻仍然在她的眼中看出幾分不甘。她緩緩朝沐琬辭走來,神情謙恭,“沐姑娘,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姑娘可先行去休息。晚飯的時候,屬下會上來叫姑娘的。”
“好。謝謝。”沐琬辭淡淡道。
就她準備進房間的時候,墨櫻突然叫住她,“沐姑娘,我不會放棄的。”
沐琬辭停下腳步,眼眸裏微微閃過一絲冷意,她轉回頭看著墨櫻,笑容燦爛如花,“你不會放棄什麼?放棄讓我離開明桀揚嗎?真是巧了,我也是一個不愛認輸的人,我想要的,就一定會堅持到底,決不放棄。所以,我也是不會放棄的。若你不信,我們大可以試一試。”
說完,也不看墨櫻一瞬間變黑的臉,轉身進了房間。連日來的舟車勞頓,不由覺得精神不濟,倒在床榻上就閉了眼睛休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之間,隱隱約約地聽到一陣悠揚的笛聲,飄了進來。
沐琬辭睜開眼,下床走到窗邊,推開窗子,隻看見對麵客房的窗戶大開著,一名男子橫坐在窗沿上,手中握著一支短笛,正湊在唇邊吹著。幽遠動聽又帶著些微哀傷的曲調就從他的微微顫動的唇瓣間傳了出來。
眼前的這名男子,看起來有些冷漠,周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可是奇怪的是,明明是這樣一種冷酷氣質的人,怎麼能吹奏出這麼哀傷婉轉的曲調呢?
沐琬辭微微低著頭,自顧自地想著,等她回過神來時,對麵吹笛的人已經停了下來。她看向那人,發現那人長著極具殺氣的眉,五官配在一起更顯得冷冰冰難以親近。
她見那人朝她看了過來,微微地朝他點了點頭以作示意。然而,那人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沒看見她一樣,收起短笛,關上了窗。
沐琬辭一愣,覺得這個人除了冷漠之外,還有些奇怪。那一記眼神,透著說不出的寒意,甚至可以說是敵意。
不想多想,她也關上窗,重新回到窗榻前,繼續休息。
當明桀揚和墨羽處理完事務,已經很晚了。幾人便準備一邊賞煙花,一邊吃晚飯。墨櫻不愧是個得力盡責的屬下,早已經包下了鶴陽樓最頂層。那裏視野開闊,風景極佳,是整個小鎮中欣賞煙火的最佳點。
鶴陽樓前麵搭著一個百米高的寬闊台子,上麵鋪著猩紅色的地毯,台子的四周各有一根柱子,上麵掛著結好的彩球和鈴鐺。據說,這個小鎮上最有錢的劉員外請來了一名能歌善舞的舞伎,要在今日的煙花大會上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