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一大早,白鶯離便守在沐琬辭的房門前,等著她起床。拋開她和哥哥之間的糾纏外,白鶯離還是很喜歡她的。
房門一開,白鶯離就笑盈盈地湊了上去,“沐姐姐。”
沐琬辭看見她,笑了笑,“鶯離,你在這兒做什麼?”
白鶯離笑得天真可愛,“沐姐姐,我在這兒等你啊。”
“等我?怎麼了?”沐琬辭疑惑道。
白鶯離蹦過去,親密地挽住沐琬辭的手臂,帶著她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今日就是五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召開的日子,所有在江湖上有一定地位的門派都會參加,然後用推舉或者比武的方式來重新選定新一任的武林門主。”
“哦。”沐琬辭淡淡地應了一聲,這些事她都是知道的。之前天機門裏也是一直在為了武林大會的事情忙碌。原來,這麼快就到了啊。想到這兒,她不由有些悵然,都已經到了武林大會的時候了,他都沒有來找自己。
“沐姐姐?你在想什麼?”白鶯離適時地打斷了她一個人的胡思亂想。
“沒什麼。”沐琬辭打了個馬虎眼。
白鶯離笑了一下,也沒有在意,隻是拉著沐琬辭往外走。“哥哥他們已經在門外準備好了,沐姐姐一個人呆在門裏也無聊,倒不如跟我們一起去參加武林大會,看看也過癮。”
沐琬辭腳步一頓,去武林大會?那她不是會遇到明桀揚?可是現在她還沒想好要如何麵對他,但是,她又很想他……
算了,混在雪隱門的人裏麵,不一定會被發現。這麼想著,沐琬辭也就辭然了,跟著白鶯離一路出了雪隱門,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往召開武林大會的落霞山行去。
一路上,沐琬辭和白一漠都不說話,隻有白鶯離興致勃勃地東瞧瞧西瞧瞧。沐琬辭在擔心一會兒見到明桀揚該怎麼辦,她此刻是既想見他,又害怕見他。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見的時候還能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可是一旦見麵,那天的事情就會一瞬間浮現在眼前,她又怎麼能忘得掉?
白一漠雖然是將頭轉向窗外,可是眼睛的餘光卻一直落在沐琬辭的身上。見她一臉思索的樣子,也猜得到她在想什麼,不由心中五味雜陳。她呆在他的身邊,卻永遠是想著別的男人。
落霞山的山道上三三兩兩地都是各門派的弟子,相互遇見也都互不搭理,隻有一派之主才會客套幾句。
落霞山上有極大一片空地,早已有各門各派的人到場清掃整理,擺出比武擂台,並且給自家占了個有利的位置。
接近晌午的時候,各大門派總算陸陸續續上了山頂,待所有被邀請的門派都到齊之後,現任武林盟主也就是藏劍山莊莊主霍楠英站出來說話道,“今日多謝諸位賞臉來參加這一次的武林大會,老夫繼任盟主以來,多虧諸位的大力支持,才能保武林和平。老夫年事已高,希望借今日的武林大會,挑選出一名後起之秀,來接任盟主之位。”
話音剛落,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人就說道,“霍盟主老當益壯,而且德高望重,由藏劍山莊作為武林的領袖,我們沒有任何異議。”
這話一出,便有很多附和之人。
霍楠英忙道,“多謝諸位的抬愛,隻是霍某心意已決,今日就要將這份擔子交到年輕人的手中。各門派的出賽弟子比武切磋,一決高低。最後勝出者,便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
白鶯離站在人群裏,不屑地哼了一聲,“虛偽!惡心!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最虛偽了,表麵上裝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樣子,號稱是武林前輩,其實不過是一群道貌岸然的敗類,私底下不知道做過多少見不得光的事。”
沐琬辭看著那個穿著紫色衣服,蓄著胡子,看起來極慈祥的武林北鬥。很多人都有兩種麵貌,表麵上是正人君子,可是私底下卻做著男盜女娼的事情。這樣的人,她見得多了,那些朝中官員白天在朝堂上振振有詞談論社稷,一到了晚上就變成了色欲熏心的醜惡模樣。
她收回目光,一轉頭,卻正好看見擂台西南方有一道身影。淺青色的衣衫穿在他身上顯得極其清瘦,他的臉上戴著一張銀色的麵具,正好遮住了半張臉。可是沐琬辭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為她認得他的眼神。
他的瞳色極黑,如同墨一樣深濃,窺不見底。他的眼神卻又是極淡的,似乎什麼都不在他的眼裏,可是他的眼神一掃過來,卻又總是帶著極淩厲的感覺。
她認得他,他是桀揚,是那個她熟悉到絕不會認錯的人。這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感覺,就算他改變了相貌,她也一樣能從他的眼神和一舉一動之中,認出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