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將那畫拆下來卷好,再用卷軸上的係繩係好。畫卷後麵的牆,看起來與別處的牆沒有任何的不同。隻見白鶯離彎曲了手指,用手背輕輕地扣在牆上,傳來的脆響告訴他們,這麵牆是空的。
就這樣敲擊了幾下,隨著“吧嗒”一聲,那麵牆竟然向外彈了出來。
白鶯離將牆麵卸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隻黑色的長形木箱。她呆呆地站在那裏,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今夜取走爹娘的骨灰之後,她就再也不會回到這裏來了。她從出生起就一直呆在這裏,這裏是她的家,可是她卻再也不能呆在這裏了。而雪隱門被陸靖謙侵占,也就意味著很快就會在武林中消失。
而至此之後,她就再也找不到那個她叫做家的地方了。天大地大,人海茫茫,她卻要失去所有的親人,一個人活下去。
蕭雲見白鶯離怔怔的,知道她是睹物思人,不由升起一抹不忍。他走上前去,小心地取出暗格中的黑木箱子,回頭對白鶯離道,“我們走吧,再遲些天就要亮,到那個時候我們會很容易被發現的。”
白鶯離點了點頭,情緒奄奄地拿過那幅由她父親親手繪的母親的畫像,緊緊地抱在懷裏,跟著他們出了密室,再順著密道原路返回。
天微微地有些亮了,帶著灰蒙蒙的霧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時不時地傳來,地上的生著的兩個火堆已經熄滅了。天機門的屬下圍坐在破廟的四周,墨羽抱著劍,背靠著一根柱子坐在地上。沐琬辭抱膝坐在鋪了厚毯子的草堆上,身上同樣蓋著厚實的毯子,怔怔地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他們去了整整一夜,現在天就快要亮了,可是他們還沒有回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是遇到了埋伏,還是受了傷?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回來?越是這麼想著,心裏越是擔憂不已。
維持同一個姿勢坐得久了,雙腿都麻了。雙手撐在毯子上,悄悄地移動了下雙腿,雙腿頓時一股酥麻的感覺。
隻是這麼極輕的一動,墨羽驀的睜開眼睛,鷹一般的眼眸如炬地射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在發現是沐琬辭在動時,才放下他的戒備,柔和了臉上的神情。
“小姐醒了?時辰還早,小姐可以再多休息一會兒。”墨羽道。
沐琬辭看著墨羽,眼裏閃著疲憊,眼下的陰影很深很濃,臉上帶滿了憔悴。“我睡不著,我擔心他們。”
墨羽沉默了一下,開口安慰道,“小姐放心,王爺他們會沒事的。王爺武功高強,而且身邊還有蕭雲和墨櫻。”雖然這麼說,他自己的心裏卻也不確定了。如果事情進展的順利,為什麼他們到現在也還沒回來?他們去了……近五個十辰……
就在這時,破廟裏的眾人聽到外麵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不由全部警覺了起來,一個個全都握緊了手裏的武器,緊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沐琬辭擁著毯子,身體往後靠了靠。目光和所有人一樣,看著門口。是他們回來了嗎?又或者,是別的什麼人?心裏陡然升起一種不安,隨著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輕晰。
墨羽眼神瞬間變厲,提起劍迅速地起身,腳下一動,人已經閃到了門後。
“扣扣!”
很輕的扣門聲,讓廟裏的人一下子全都戒備了起來,每一個人都在等著門開後可能會迎來的一場惡戰。墨羽手中的劍“錚”的一聲已然出鞘,他低聲警惕地問道,“誰?”
很快,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我。”
是蕭雲的聲音,所有人不由鬆了一口氣。墨羽將劍掛回腰間,打開門放他們進來後,又將門重新關上。
看見明桀揚,沐琬辭忍不住衝上去抱住他,心裏的不安在他回來的這一刻慢慢消散。“你終於回來了……”她的語氣裏有一些嗚咽和委屈。她從來都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一個人時,她可以很勇敢,很堅強,強大的仿佛可以獨自去麵對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可是,當她回到她愛的人身邊時,就變得異常的軟弱,軟弱地需要人捧在手心裏疼著護著。
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希望自己愛的人能時時刻刻和自己呆在一起,全心全意眼裏隻看著她。隻是她愛上的,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她的愛情注定不可能平平淡淡。所以,這也注定了,她要比別的女子更堅強更勇敢,在他不在自己身邊的每時每刻裏,努力地保護好自己。她要為了他,而變得強大。
明桀揚知道她此時的心,隻是用手掠開她額前零落發絲,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安靜地把她抱在懷裏。“等著急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