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桑魚下意識地一口回絕,避開了盛唐變得失望的目光,“是我自己的事,就不麻煩盛教授了。”
“你一個人可以嗎?”盛唐的臉上帶了幾分擔憂。
“嗯,沒事……我還要趕火車,再見。”
她重新抬起腳,卻看見盛唐跟了上來。
“我送你去車站吧。”
他的要求並不過分,桑魚也不好再拒絕他了。
“……好吧。”
剛剛過了上班早高峰,停車場裏停滿了車,卻幾乎沒有一個人。
桑魚惦記著一會兒的火車,快步走到盛唐的大眾車旁,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和她的焦急相比,盛唐卻落後了幾步,不疾不徐地走了過來。
桑魚看著他上了駕駛位,伸手幫她係好安全帶,卻不急著開車,目光久久停留在桑魚的臉上。
“桑魚。”他凝視著她,忽然低聲說道,“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車窗車門都關著,盛唐離她又近在咫尺,他的話混合著溫熱的氣息,軟軟地吹拂在桑魚臉上,可是她卻覺得這突如其來的曖昧有點兒不對勁。
“盛教授”她才一開口,就覺得頸間傳來針紮般的刺痛,一股冰涼的液體注入了自己的身體,她隻來得及睜大眼睛,就失去了知覺。
在陷入黑暗之前,她聽到盛唐遙遠的歎息。
“桑魚,你這樣粗心,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
眼皮像是灌了沉重的鉛,桑魚竭盡全力才能一點點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朦朦朧朧的灰暗,她努力讓眼睛聚焦,才看清房間內的情形。
這是一個麵積不大的房間,看布置應該是一間臥室,裝修很新很時尚,除了必要的家具沒有其他什麼擺設,像是沒人住過。
而她,此刻就躺在寬大鬆軟的雙人床上。
“你醒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頭頂的燈隨即亮了起來。
桑魚悚然一驚,想要回過頭去,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得結結實實的,連回頭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很難做到。
盛唐走到她麵前,微微俯下身來,看著她警惕的小臉,不禁笑了,這笑容讓桑魚隻覺得毛骨悚然。
“桑魚,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要做什麼?”掙脫不了手腳上的繩索,桑魚隻能用眼神盯著盛唐,目光中帶著掩不住的憤怒。
說不驚慌害怕是假的,可是桑魚知道,現在她越是掙紮尖叫,可能反而越是適得其反。
現在最重要的,是她需要弄清楚,盛唐為什麼會忽然挾持她。
盛唐歎了口氣,坐在床邊,輕輕地揉捏著她被捆綁的手腕。
“很疼吧?”
桑魚咬緊嘴唇沒有回答。
綁了她的人是他,現在倒來假惺惺的裝好心?
盛唐的動作很細致,不輕不重的力度揉得她酸痛的手腕舒服了很多。
桑魚動了動手腳,從心底裏抵觸他的觸碰。
“盛唐,你到底想幹什麼?直接說吧。”
望著她已經迅速鎮定下來的小臉,盛唐的臉上劃過一抹讚許的微笑。
“這件事……說來話長。”他把一個靠枕放在桑魚的背後,讓她躺得更舒服一些,才說道,“其實一開始,是顧澤天讓我接近你的。”
一聽到這個名字,桑魚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盛唐……居然是顧澤天的人?
盛唐頓了頓,見她既沒有尖叫也沒有哭泣,便繼續說了下去。
“桑魚,你是一個很出色的法醫,但是不得不說,有時候你還是太掉以輕心了……”
桑魚打斷了他故作溫柔的聲音,冷冷地說:“顧澤天想要什麼?”
他已經找過自己了,難道還是不肯死心?
顧家的事現在鬧得這麼大,又怎麼能是她能解決的?
盛唐深深地望著她的眼睛,輕聲說:“他要的是……那個生物密碼。”
“生物密碼?”這個答案可以說是完全出乎桑魚的意料,她緊緊皺著眉頭,麵露疑惑地盯著盛唐,“什麼生物密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盛唐歎了口氣,依然顯得很有耐心。
“就是那個生物密碼,你父母一定告訴過你的。”
如果桑魚的手腳不是被捆綁著,她一定會暴打盛唐一頓。
“我真的不明白你說的生物密碼是什麼。”她強壓怒氣,再一次強調。
盛唐望著桑魚,似乎在考慮她的話是否可信。
“其實那件東西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隻不過,藍天福利院出事以後,顧澤天一直很關心那件事的進展,關心到讓我覺得不對勁……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天海集團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