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藍水盈盈。
一條寬闊的河流繞過村莊,流向遠方,太陽剛剛露頭的夏天還不是那麼炎熱,早起放牛的鄉親卻都已歸來。
鄉村的交際圈,就是在這河邊小道的一次次偶然相遇,什麼糧食的價格,天氣的變化,甚至什麼新聞裏的國際大事,都能夠成為談資,不過最近最為熱門的卻不是這些,而是老趙家兒子的婚事。
“聽說了沒?趙鐵柱看上了人家王曉麗,人家沒看上他,大學生算個什麼,人家可是開工廠的。”
這句話出自一個四十多帶著彩色頭巾的婦女,完全沒有等別人問的意思,就將這件事說給對麵的人聽。
“嬸子,我知道了,這話我聽了不下八百遍了。”對麵一個二十多歲的禿頭年輕人無奈說。
此人正是江召在夢中所化的人物,一個叫趙鐵錘農村漢子,和那個趙鐵柱是堂兄弟,從進入這個夢中後,聽到關於趙鐵柱與王曉麗的傳聞已經不下十遍,看來這次解夢的關鍵應該是這趙鐵柱與王曉麗的事情了,隻是不知道這回明喜和尚到底在哪裏。
“88天……看來若不能碎夢,得在這個夢裏呆上很長時間了。”
夢裏的時間總是這樣控製不住長短,這次額外的長,讓江召擔心起來。
雖說在夢裏無論時間多長,都不超過一晚,不過要是哪一回變成十年八年,那麼可真是折磨,自己是捉鬼師,又不是修真小說中無歲月的修真人士,估計也忍受不了這麼長是時間的生活。
“和尚找不到,不過看著透露出的信息,肯定和那個趙鐵柱他倆有關,這次連做夢的主人都已經在手裏,必須主動出擊,盡快找到明喜和尚。”
略微思量一番,江召有了決定,按照夢裏這副身體主人的知識,快速找到了趙鐵柱的家裏。
“二大爺,鐵柱呢?”
一進門,看到了趙鐵柱的父親,趙和田,曾經是村裏的種糧大戶,後來生了一場大病,這之後身體就不是很好,生活過得勉勉強強,遠不如當初。
“錘兒啊,你找鐵柱什麼事啊?”農村人沒有什麼隱私,直接有事問事,有話問話,很是直截了當。
“這不是鐵柱的婚事嗎?聽說老王家大姑娘,沒看上咱鐵柱,村裏人都在說,我來問問咋個回事。”江召直接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一個豆腐工廠,牛什麼牛,瞧不起人,我趙和田不會和他們老王家做親戚。”
趙和田憤憤不平,滿臉怒氣,看來在老王家受了很大的氣。
“二大爺,生什麼氣,他老王家怎麼了?讓您這麼大火氣?”
“我去他家提親,他家居然說我家鐵柱沒有工作。”
“這話就過分了,現在大學生,是那麼容易找工作的嗎?這些人真是太勢力了!”單身兩輩子的江召頓時生出一種同仇敵愾之感,對趙鐵柱充滿了同情。
“鐵柱上山種果樹了,錘兒,你在這等等?”趙鐵柱的媽王燕蘭走出來問道。
“不了,二大娘,我先走了,晚上再過來。”
江召想,與其在這裏耗費時間,不如去老王家看看情況。
沿著新鋪的水泥路,走了約莫十分鍾,幾乎從村北頭走到了村南頭,兩家恰好在長條形的村落兩邊,因為兒女的親事聯係到了一起。
老王,其實叫王富貴,不過和名字一點都不符,四十歲前,一直是村裏有名的窮人,好吃懶做,雖說不亂花錢,可從來不想掙什麼錢,好在生了一個好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