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就不想想,還沒洞房就被夫君拋棄的我,怎麼會有顏麵,繼續苟活在這人世間!”
“難道他就不知道,他那般做,就是在逼我去死!”
天地良心,小道士是真的不知!
說到底,他隻是一個不通世事的小道士。
八歲前,他的確有跟著師父闖蕩過江湖。可那時的一個小屁孩,能懂得了多少?
八歲後,他就定居在九陰山上,一住十年,平時裏隻見鬼影,不見人影,又有誰會教他人情世故?
唯一能教的,隻能是他師父。但想那天雲真人,捉鬼之術天下無雙。可最後卻混得,除了一身法器外,銀子半錠全無。連吃穿日用,都要靠收山下居民們奉上的“保護費”。堂堂天下第一捉鬼高手,若懂得些人情世故,又怎會混得如此淒慘?
再說了,一個懶得連內褲都要他徒兒洗得人,你能指望他肯花費許多時間和精力,去教一些自己都沒搞明白的東西?
於是整整十年,小道士在山上過著“神仙般”的日子,跟凡塵間最主要的聯係就是,由大頭鬼每天夜裏去打探些“東家長,李家短”的東西,回來轉述給他聽。
可山野村夫的,見識能有多少?更不用說,現在理學才剛興起,如許家這等豪門望族,自然講究“三從四德”“天理倫常”,可那些民婦村姑,嗬嗬,寡婦再嫁、婚前偷腥的事,還真不稀罕。
所以小道士實在不知,這“名節”二字對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正所謂‘無知者無畏”,所以無畏的小道士,在之前才會對許若雪,想親就親、想摸就摸,一切出乎本心,哪管什麼男女大防。
所以無畏的小道士,現在逃婚逃得,那叫一個心安理得、問心無愧。
不過是,你不仁,我不義;你騙我成婚,我就逃你的婚,這哪不公平,哪不公正?
於是自以為大仇得報的小道士,懷著喜悅的心情,騎著大黃馬,在官道上飛馳,正是“春風得意馬蹄輕”。
他絲毫不知,因為他的逃婚,青城縣的那處豪宅中,正蘊釀著怎樣的風暴!
而這樣的風暴,又將怎樣將他撕扯進去!
……
第二日晚,小道士出現在一處荒山中。
這是哪?他不知道。這一天多,他就是騎著馬一個勁地往東邊跑,還哪兒偏就往哪兒鑽。
他清楚,青城劍派必定不會善罷幹休,必然會派人去找他,可必定會找不到他。
開什麼玩笑,這兒人影沒有、鬼影也沒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除非道君下凡,不然誰能找得到他?
生了堆篝火,煮了些幹糧,填完肚子後,小道士坐在火堆旁,望著頭頂的星空發呆。
這逃出生天的興奮勁剛一過,他就覺得,無聊了。
望了望馬背上背著的那個大布袋,小道士犯愁了,自己一開始買了那麼多東西,是準備在荒山野嶺中呆足一個月。可才第二天就這般無趣,那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這麼一想,對了,還有柔兒啊。
這天下間,能有幾人像自己一樣,隨身攜帶著一個絕色美人。
這麼一朵極品的解語花,不用,太浪費了,是不?
想到就做,小道士取出鬼珠,凝神閉目,將意識投入到鬼珠深處,在那團廣袤的陰氣中,去觸碰那別樣的存在。
可這一次,柔兒卻沒有回應。
想到昨晚,柔兒被兩張辟邪符實打實地擊中,小道士不由大是擔心。他將隨身攜帶的法器放到一邊,一遍又一遍地呼喚柔兒。甚至往鬼珠裏注入法力,可依舊沒用。
最後精疲力竭的小道士無計可施,隻能將鬼珠置於地上,眼巴巴地等著。
一晚過去了,柔兒並未出現。
我去,她怎麼了?不會出事了吧?這可如何是好?
天亮了,一夜未睡的小道士,開始尋找出山的路。
道藏三千,小道士所精的,唯有捉鬼之術。對柔兒現在的情況,他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辦法。隻能先離開這,以期盼能找到此道高人,請教一番。
至於出去後會不會被青城劍派的人抓住,小道士實在是顧不得了。抓住了更好,向那惡婆娘服個軟,認個錯,答應乖乖地對她好。再求她派出人手幫忙,怎比自己一個人抓瞎強。
可這進山容易出山難,東轉西轉了半天後,小道士不得不承認,他徹底、完全地迷路了!
到了晚上,小道士照舊無數次地召喚柔兒,可是依然沒有任何結果。
小道士心急如焚,在這樣的擔心中,累極、倦極的他沉沉睡去。
睡夢中,小道士似有所感,睜眼一看,果然,柔兒正俏立在他麵前。
小道士大喜,一把抱了過去,卻抱了個空。他訕訕一笑,正待解釋下,卻猛地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