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高山一日遇流水(1 / 2)

歎息方落,笑西施便聽到台下一陣驚呼。她看去,又是動容。

卻見,醉薇樓中,正羞羞怯怯地走來一位美人兒,一位極清秀、極好看、極耐看的美人兒。

這美人兒,就如一隻進了狼窩的小白兔,臉上大見倉皇。眾男人看了,直恨不得化身為狼,群起撲上去,將她活剝了、生吞了。

這美人兒,自是小道士。

小道士很委屈,非常委屈,極其委屈!

他萬萬想不到,許若雪竟甩開他,就那麼瀟灑、那麼豪邁地,一劍飛入醉薇樓。

於是,傻在門口的小道士尷尬了。

回去?不行啊!若是控鶴司的人一棍子將自己打暈,來個驗明正身,那該如何是好?

不回去?天啊!這個是青樓啊。難道要自己這樣的“弱女子”,在那麼多大男人的注視下,步入這風塵之地?

左思右想,小道士一咬牙,決定,還是進去。

不去不行!許若雪入場的那種瀟灑、那般豪邁,就是自己見了,眼中的紅心也是一個勁地往外冒,更別提那花魁娘子了。

自己不在一旁盯著,哎,天可憐見,就今天晚上,自己頭上的這帽子,說不得就得變了顏色。

雖然是還沒琢磨明白,這夫人勾搭上了別的女人,算不算是贈了夫君一頂綠帽子。但總歸這事大不好,,對不?

所以,小道士隻能羞羞怯怯、委委屈屈地,進了醉薇樓。

於是,一眾男人大飽眼福。

這可是青樓啊!青樓之中,風塵女子自然不少,可良家女子,誰個敢進?更何況,還是一個這般羞澀如此美,資容竟不在笑西施之下的良家美人?

看著這美人,笑西施歎道:“這是何家女子?”

許若雪笑道:“這是我的美人。”

笑西施一聽,眉眼間便盡是幽怨。她幽幽地說道:“公子人才,奴家平生僅見。卻不想這等大好郎君,今日不是來捧奴家的場子,卻是來砸奴家的場子!”

許若雪大笑:“這卻是我的夫人。”

笑西施一愣,“噗嗤”一笑。她眼波一橫,瞬間風情萬千:“公子真真是,奴妻有方。便是進了青樓,也能讓夫人隨身陪侍。公子此等魅力,奴家卻是,佩服的緊。”

許若雪驕傲地一揚頭:“那是!”

然後她伸手,在笑西施那嫩如鵝蛋的臉上,輕輕一捏。美人嬌嗔聲中,她身子似不動,卻已向台下飛去。

落得地來,她順手一抄,身子再一轉,便將小道士攔腰抱入懷中,坐於身旁空椅上。

這一桌,已坐了兩個商賈模樣的人。許若雪冷哼一聲,雙目一掃。這兩人相視苦笑,狼狽退去。

許若雪自顧自地,吃果品茶。時不時地,調戲下懷中的“美人”。真真是,旁若無人。

一會兒後,絲竹聲歇,笑西施登台獻藝。

案前,笑西施凝神閉目,然後,雙手一按。

“鐺”一聲後,便聽箏聲悅耳,彈得卻是《高山流水》

出手端是不凡,台下眾人大叫一聲“好”。這一聲“好”後,人人屏氣凝息,靜靜聆聽。

《高山流水》,高山有四段。一個大撮後,便有琴音加入。琴音甫響,許若雪忽地大喝道:“慢!”

這一聲突如其來,眾人剛剛聽得入味,便被打斷,自然怒目相向。說連笑西施,也凝手不彈,疑惑地看向許若雪。

許若雪搖頭:“箏是好箏,琴,卻差了。”

她長身而起,手一揮,喝道:“琴來!”

笑西施一聽,美目漣漣。她吩咐一聲,便有侍女奉上古琴,置於榻前幾上。

許若雪飛身上台,姿態飄逸若仙。台下的眾人看得,個個眼紅,個個心酸。直恨不得將這個不守規矩的小子,從半空中拉下,狠狠揍上一頓。

哼,生得好看且不說,劍法竟然還如此高明,最過分的是,還會討女人歡心。這般下去,這入幕之賓,妥妥地便是他了。

許若雪哪肯理會,背後無數直欲殺人的目光。坐在榻前,她虛按琴弦,道了聲:“請!”

隻這一按,笑西施雙眼便是一亮。當即強提十二分的精神,手便是一彈。

於是,琴箏合鳴!

《高山流水》,琴曲、箏曲韻律略同,而風格卻大異。此時,這種不同的樂聲,卻水乳交融。

高山四段,以琴曲為主,其聲渾厚優美,山之巍峨便如在眼前。流水八段,以箏曲為主,水之婉約便如在耳邊。

這一曲,隻聽得眾人如癡如醉。便連笑西施彈罷後,也片刻無言,之後卻是一聲輕歎,竟似不敢回首看身後的“俏郎君”。

而台下的眾人,就連吃醋的心思都沒了。隻覺得台上的這一男這一女,實實在在是,天生的一對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