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 看著我活或看著我死(1 / 2)

說到這,柳清妍淒婉一笑。一時,這淡淡的月光裏,因她一笑,便浸入了濃濃的哀傷。

她說道:“我是鬼,隻有陰氣在,便可存活。可他是活人,他要吃飯,還要穿衣。於是再是隱居在深山之中,他也不得不每隔斷時間,便外出一次,求購些生活所需。那一次外出,他便被人發現,跟著來到那山洞。”

“當發現他身後有人跟蹤時,我知道,這段幸福結束了!”

“果然,那人隻說了一句話,衙內,你娘親終日以淚洗臉,已近瘋癲。你爹爹憂思過度,已重病不起。你堅持不回去也行,隻求你一個月後回府一趟,為二老披麻戴孝,已盡你為人子的最後一點孝心!”

“知子莫若父啊!王知府教的這番話,正正直擊王郎的心坎!”

“王郎是個天生純孝的人!他可以拋開名,他可以不顧利,他甚至可以不要命,但他,丟不下他的父母雙親!”

“可王郎也知道,要是就這麼回去了,他再要與我相見,已不大可能。所以他狠著心,咬著牙說,要某回去可以,但我爹娘必須得答應,以正妻之禮,迎娶她柳清妍為妻!”

“以正妻之禮,迎娶我為妻?這話便如晴天霹靂,將我震得呆立當場,然後,我淚如雨下!”

“那人猶豫了一下,說,小的不敢擅作主張,回去稟告府台大人後,由他定奪。”

“第二天,那人來了,說,府台大人答應了。”

“那一晚,王郎欣喜若狂,喜得手舞足蹈,仰天長嘯!”

“可我心中卻無一絲喜悅。這等匪夷所思的事都能一口答應,可見,王知府他根本就沒多少誠心。他所求的,不過是騙王郎回去。隻是騙王郎回去!”

“可看著王郎那樣高興,我卻不能將心中的擔憂說給他聽。我清楚,若這世上有什麼,能比得上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便是他的父母。他既然真的相信,那我再說什麼,還有用嗎?”

“那一晚,王郎一直高興地走來走去,而我則一直憂心忡忡。”

“不知不覺中,天要亮了,王郎說,清妍,你等我。用不了幾天,我便娶你娶你為妻,你我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離!”

“我看著他,忽然眼淚就掉了下來。我說,王郎,可以親我一下嗎?你我如此相愛,可你,還從沒碰過我一下。”

“王郎大喜,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看著他向我親來,我羞澀地閉上了眼。終生終世,我還從未被男人親過。我想將自己的第一個吻,托付給王郎。”

“隻是吻一下,僅僅吻一下,定然不會有事吧。我心裏想。”

“可我錯了!”

“隻是靠近我,王郎便冷得渾身發抖,可他咬著牙,堅持著親了下來。”

“眼看就要親到了,王郎身子忽地一顫,竟軟了下去。我大駭,驚開眼,卻見他已暈倒在地!”

“張天一,你說的沒錯。我畢竟是陰神,身上陰氣極精極純。而王郎這些時日來,吃吃不好,穿穿不好,睡睡不好,身子已是極虛。被我身上的陰氣一衝,他竟直接暈倒!”

“蹲在他身邊,我放大哭。原來不管怎麼相愛,今生今世,我和他隻能遠遠相對,隻能遠遠相對。”

看著柳清妍黯然銷魂的樣子,小道士問:“清妍,那你打算如何?”

“打算如何?”柳清妍淡淡地說道:“他即願我,那我便嫁他!”

柔兒失聲驚呼:“可是清妍姐姐,他可是活人,而你是女鬼,活人怎能娶女鬼?”

“是啊!活人怎能娶女鬼,所以他這番深情,我終生無以為報!”柳清妍歎道:“生前,死後,還從沒哪個男人,這般肯定地說要娶我。”

“哪怕,我已不再是那富家千金,哪怕,我已不再是那纖姿少女,哪怕,我僅僅隻是一個女鬼,一個永遠不能和他共效於飛,永遠不能為他相夫教子,永遠不能在人前現身,永遠隻會讓他受盡嘲笑的,女鬼!”

“對我來說,這世上,沒有哪份承諾,比‘我娶你為妻’來得更重;這世上,沒有哪份深情,比‘我娶你為妻’來得更濃。”

“所以隻要他願娶我,那我定會嫁他!”

看著柳清妍臉上的決然,小道士心中複雜至極。

他歎道:“清妍,王衙內縱是娶你為妻,日會必也會廣納妾室,以為王家開枝散葉。你和他再是相愛,卻不能共享魚水之歡。你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別的女人巫山雲雨。這樣你都能忍?”

柳清妍淡淡說道:“他即為了我,能夠忍受一切,付出一切,那我為了他,又有什麼不能忍?”

“你!”小道士氣道:“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