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 邪神唯一的破綻(1 / 2)

說到此,鞏老神情悲憤至極,眼中濁淚滾滾。小道士心生憐憫,為他奉上香茶。

擦幹眼淚,鞏老繼續說道:“再經過二十幾年的發展,信奉白衣大仙的人已是極多,供奉白衣大仙的人更是無數。而我鞏家,已成了紹興府當仁不讓的第一世家。曆任知府上任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白衣大仙廟,上一柱萬金香,然後奉上拜貼,求見神使!隻有一任姓王的知府自恃風骨,不肯屈從。而結果就是,他在任半年,發出的任何政令都出不得府衙。不過一年,告他狀的人無數。王知府終大恐,跪在鞏家門前苦求。可鞏清正理都不理他。王知府驚懼之下,告病辭官。這樣,才撿回了一條命。”

“那聲勢,別說蕭山縣,便是整個紹興府,我鞏家已成了事實上的王,其顯赫之處,無人可及。而仗著鞏家家勢,家中子弟也開始為非作歹,犯下諸多罪孽,鞏家再不是從前的耕讀之家!”

“鞏清正死後,他兒子鞏德正繼承神使之位。而那時,白衣大仙在紹興府的聲名之盛,已不可能再進一步。”

“鞏清正和鞏德正苦心等待的時機,終於成熟!”

“當上神使後,鞏德正就著手創立白衣教。他用了兩年多時間,精心準備了白衣教的教義,再發展了數名骨幹,和一批白衣教徒。一切準備妥當,鞏德正就要亮出白衣仙教的旗號,借建‘地上神國’之名,發動紹興府十幾萬信徒,揭竿而起,兵鋒直指臨安,去謀奪這大宋的萬裏江山!”

“一切正按計劃進行時,變故忽生。”

“這場變故,起因卻是在於我。”

說到這,鞏老得意地一笑:“三十年前,我背著悖倫的奇恥大辱,離開了鞏家。在外每一天,我無時無刻不曾忘卻這個屈辱。於是飄泊二十年後,我又回到了河西村。”

“我隱姓埋名,裝扮成乞丐,躲在暗處,細心觀察著鞏家父子的一舉一動。在發現鞏德正的異常後,我私下求見蕭山縣的縣令王知意。”

“蕭山縣數任知縣中,這王知縣是個難得的好官。我之前處心積慮地和他接觸過幾次,在取得了他的信任後,告訴過他我的身份,還有自己對鞏家父子的擔心。王知縣深以為然,也在暗中給了我不少幫助。”

“得到我的密報後,王知縣大驚。可蕭山縣已著實成了鞏家的地盤,誰也不知道,縣衙上下有多少白衣大仙的信徒。所以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都不能調查清楚。苦思兩天後,王知縣一咬牙,跳過紹興府衙,做了個借口離開蕭山,去求見他的座師,當朝兩浙路監察禦史李大人。”

“麵見李大人後,王知縣將蕭山白衣邪教的事說了個幹淨,且說的言辭確鑿,嚴重無比。李大人一聽大驚,立即稟告朝廷。於是朝廷派了踏前軍,前來鎮壓白衣教!”

“踏前軍一開始是秘密行軍,急行而來,一來便打了白衣邪教一個措手不及。鞏德正逼不得已,倉皇逃竄,暗中的無數布置便再派不上用場。”

“那時我還以為,白衣邪教會就此崩潰。卻不曾想,真進了蕭山後,踏前軍卻昏招連出,將大好的局麵毀於一旦!”

“踏前軍一出錯,鞏德正便冒了出來,正式打出白衣教的旗號,在信徒中宣揚他的邪教教義。不是不說,他們父子準備的極是充分,那教義很是蠱惑人心。更適逢踏前軍不由分說,砸了白衣大仙廟,激起了蕭山無數信徒心中無盡的憤怒。於是短短幾日,蕭山的無數信徒幾乎都變成了邪教教徒,便連蕭山的士紳,也因為被踏前軍敲詐勒索一事,而明裏暗裏地支持白衣邪教。一時蕭山大亂,迫在眉睫!”

“我當時看在眼裏,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我還能怎麼辦,堂堂的王知縣,正宗的朝廷命官,都被鞏德正帶人衝進了縣衙,就在大堂上砍下了腦袋,掛在了縣衙門口,我一個老人,還能做什麼?”

“我隻以為,蕭山大亂已不可阻擋。隻要近萬亂民攻破踏前軍軍營,得了兵甲糧草,衝出蕭山,那紹興府的十數萬信徒必會紛紛響應。短短時日內,紹興府定會徹底落入白衣教徒之手。到得那時,天下大驚不說,臨安怕真會危險!”

“可就在這時,一夜之間白衣教慘敗。鞏德勝和鞏德長身死不說,那蠱惑人心的邪教教義也生生被戳破,再也迷惑不了人。隻是一夜之間,原本得意無比的白衣教徒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那些沒來得逃跑的,都被原來的信徒舉報,被抓進了踏前軍。”

“嘖嘖,我今年五十有六,可活了這麼久,也對蕭山這十幾日的變故,深感不可思議。先是白衣教大敗,眼看吹起的一點火便要滅了。可不過幾天,白衣教便大勝,那點火已是燒遍了半邊天。可正紅火時,一夜之間,這火竟徹底熄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