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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疆的神色便有些複雜了,半晌才微微一歎道:“喬書記對我的期望我是知道的,我就是因為怕辜負了喬書記對我的期望而惴惴不安啊。”

林哲宇笑道:“喬書記說的一點都沒錯,邊書記的責任心是沒得說的。”

“林老弟就別寒磣我了。”邊疆又低頭咪了一口茶道,“林老弟,我也不怕你笑話我,梁山的確是英雄雲集,史玉芳就算一個。”

史玉芳,就是梁山縣的縣委副書記、縣長,別看他的名字很女性化,但是他的脾氣、作風卻是一點都不女人。在任縣長之前,任常務副縣長,在劉士明倒台之後,他從常務副縣長直接跳到了縣長,原縣長季寶強任了縣委書記,隨後季寶強又因為清水壩大堤落了馬,後來有人回憶,在季寶強任職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話,他的落馬不會遠了。

敢於說出這樣的話來,由此可見他的性格有多不女人了。

邊疆到梁山任職時間不長,第一時間自然是先了解情況,在走了全縣的二十三個鄉鎮之後,邊疆對一些鄉鎮的一二把手很不滿意,就策劃著動一動,可巧的是這裏麵有一個黃洋鎮的黨委書記就是史玉芳剛剛才提拔上去的,這讓史玉芳的心裏很不舒服。

邊疆的本意或許是好的,是為了工作。他也非常清楚自己到梁山任職的政治背景,也正是因此,他沒有能夠做到先穩後動。根基未穩,動作過激,這激怒了史玉芳,在開碰頭會的時候,史玉芳很不客氣地提出了反對意見,縣委副書記年紀大了,年後不是人大就是政協,自然不願意得罪任何一方,組織部長呂進本身就是察顏觀色的主,一邊是新上任的縣委書記,一邊是本地派的堅強人物,在分不清孰高孰低之前,他是不會亂表態的。

邊疆那個時候還沒有意識到局麵的複雜,隨後把這事拿上了常委會,常委會上的局麵令邊疆寒心得很,雖然沒有出現一邊倒的情況,但是事實告訴他,在梁山,至少現在,他還不是絕對的主人。

隨後又發生了好幾件事,邊疆都敗下陣來,這讓邊疆非常窩火。舉個例子,有一次紀委督查到縣住建局局長中午飲酒,在處理上,邊疆堅決要求將其免職,但是史玉芳卻說飲酒是接待客商,情有可緣,雖然違反了相關的政策,但這也是為了工作,錯在事先沒有跟縣委縣府彙報。法不外乎人情,政策也是人定的,所以建議給一個警告處分。

常委會,原本是一把手的殺手鐧,但悲哀的是,常委會的力量邊疆並沒有能掌控,反而成為史玉芳掣肘他的一個工具了。

當然,在林哲宇麵前邊疆不可能說得這麼直白,他隻是舉了住建局局長的這個例子:“老弟,我現在才算明白,為什麼國家有些政策,本意是好的,到了下麵卻是變了味了。”

林哲宇笑道:“邊書記,這些都是小事嘛,雖然你來得晚,在時間和根基上吃了虧,但你是一把手,這也是優勢。工作要是那麼好開展,喬書記也不會給你壓這麼大的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