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開門聲,胡培彬抬起頭來,一夜之間,他的胡茬就已經很長了,加之將近兩天一夜沒有休息,神情憔悴得很。
“李書記,曹主任。”一名紀委的同誌站起身來。
李珂擺了擺手,然後走到胡培彬對麵的桌子前坐下,也沒有急於開口,隻是淡淡地看著胡培彬,胡培彬強自鎮定地迎著李珂的目光,卻是無法掩蓋他內心的惶然。
事情已經快一天一夜了,查光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到現在沒動靜,是他根本不想幫忙,還是他還不知道這事呢?
“紀委的政策向來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胡培彬,你不會不清楚政策。”李珂的開場白雖然沒什麼特點,卻有很強烈的震懾力,“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抱不切實際的幻想。”
曹鳳先倒了一杯水放到胡培彬的桌子前道:“胡培彬,你這又是何必呢?李書記讓你自己說,那是給你機會,你如果再不把握的話,你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自己。”
胡培彬暗裏咬著牙,道:“我已經說了,那是我兒子的婚禮,我根本沒有參與籌辦。”
李珂微微一笑,看來胡培彬還不清楚情況,道:“我告訴你吧,你兒子的婚禮,市紀委林副書記就在現場,由得了你抵賴嗎?不過你也不必擔心,這些都是小事情。”
胡培彬心裏猛地一沉,市紀委副書記在現場?他頓時想起了那天中午發生的一幕,難道那幾個陌生人就是市紀委一行?
想到這裏,胡培彬頓時絕望了,怪不得查光紹一直沒有打招呼,原來是市紀委副書記親自督辦的,心頭便開始慌了起來,目光也是變得渙散。
“胡培彬,說說吧。”李珂淡然道,“在縣紀委的手裏,一切還都好控製,如果你一直強硬下去,林副書記那邊交不了差,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案。”
胡培彬歎了一口氣,也隻得這樣了,事實勝於雄辯,隻有先把眼下這關度過去,至於以後,再說了。當下,他很配合地把借辦婚禮收受禮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與紀委掌握的情況基本一致。
把這些說出來,胡培彬倒是鬆了一口氣,很多事情,最難的不是結果,而是沒說結果之前。
李珂淡淡道:“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
這句話一問出來,不僅胡培彬吃了一驚,連曹鳳先也是吃了一驚。其他問題?什麼意思?是李珂掌握了什麼情況,還是想無心插柳?
胡培彬搖頭道:“我已經全部說了。”
李珂的聲音忽然冷冽了起來,很是高亢:“我剛剛說了,這些都是小事。我再提醒你一句,胡培彬,不要再抱不切實際的幻想。到現在也沒有哪位領導為你說情,你就不奇怪?我告訴你,這隻能證明你的問題不小,沒有人會引火燒身。你現在能做的隻有詳細交代你的問題,戴罪立功,唯有如此,你才有機會減輕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