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多年的時間,他與孫明東的關係也遠遠超出了上下級,而他對孫明的尊敬也是發自於心。隻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他一如既往地沒有向孫明東提出過任何要求,尋找任何的幫助,哪怕是剛到海安任縣長時,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下,他仍然是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穩了腳跟,一步步走到現在,並沒有讓孫明東失望。
可是這一次因為林哲宇的到來,竟然讓他隱隱有些不安,怎麼也壓抑不住心頭的那種惶惶之感,這種感覺讓他如鯁在喉如坐針氈,迫切地尋求解惑。
傅維君確實很迷惑。
孫明東任詩海書記之後,一再強調,一切經濟建設為中心,一切阻礙經濟發展的人和事,都是絆腳石,都要予以狠狠打擊。在這種基調下,詩海的經濟得到了迅猛的發展,然而在發展的同時,由於過分看重經濟發展,時不時也會發生一些違紀違規甚至是違法的現象,隻是在這一切都被孫明東給壓了下來。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孫明東要紀委不要亂查,但是他上任後的幾年裏,除了在他授意下查處過一些人之外,市紀委一直沒有主動出過手,這似乎是在無聲地訴說,詩海紀委已經成為了一個擺設,甚至於淪為某些柄權人物手中的工具。
上行下效。
這些年詩海一直沒出現大的腐敗違紀案件,看上去盛世太平,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市紀委忽然像被打了雞血一樣精神了起來,搞了不少動作,而這一切都是來自於新上任的紀委副書記林哲宇。
傅維君對林哲宇的過去並不了解,隻知道他是從商副省長的秘書一職過來的,對於高層的結構以及實力分布,傅維君自然是無從明了,但是林哲宇搞出來的動作裏居然有省紀委領導的身景,這就不由得他不好好掂量一番了。
思來想去,這個電話一定要打,得不到確切的答案,他怎麼也睡不著。
時間還不算晚,電話響了幾聲之後便接通了,接電話的是孫明東家裏的女傭,傅維君報上了名字之後,女傭讓他稍微等一下,沒過多久,電話轉到了孫明東的手中。
“維君啊,很少接到你的電話啊,還以為你忘了這個號碼呢。”聽到這種輕快隨意的口吻,孫明東的情緒應該不錯。
傅維君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情緒調整了一下,道:“領導,這麼晚沒打擾您休息吧?”
“這哪裏算晚哦,還早著呢。說吧,有什麼事?”傅維君既然很少打過來,而這個時候打電話自然有事,所以孫明東直截了當地道。
“領導,我是想向您彙報下工作。”傅維君簡單說了幾句關於海安的情況,孫明東對海安的近況還是比較滿意的,道,“海安的工作開展得不錯,不過維君啊,海安太穩了,沒有亮點啊。”
傅維君心中微微一動,道:“海安是您的根據地,不穩不行啊。昨天市紀委的人就到海安來了,東查查,西看看的,也不知道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