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記得初見時他溫文爾雅的說,我叫冥幽。
隻記得冥夜生死不知,一個相似的名字,曾讓她急切而充滿希冀。
隻記得入院期間他百般借口屢次來探病,相處中,她視他為朋友。
隻記得腹痛難忍時,他知曉了她有孕,而他自此消失很長時間。
再見,他的到來救了她的命。
原來,當時百般想不通緣由的大體老師的消失,張晨人皮的不見蹤影,此時皆悉數有了解釋。
卻原來,不是她精分,而是因為他,冥幽。
掃視一眼他的身後,嗬,小鎮中險要了她命的一眾鬼差皆在其中。
猶記得那泛著青光的鬼甲和那攝魂鞭抽打於皮肉的噬骨刺痛和陰寒。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他。
那麼,冥夜呢?想要取冥夜性命的,也是他了?
殺冥夜,迫她冥婚,冥幽,你,究竟是誰!
再沒了溫潤的氣質,向來在她認為中紳士文雅的冥幽,此時,滿眼的怨毒和不甘,當然還有讓人視之膽寒的仇恨和殺意。
那籠罩周身的煞氣和陰毒,哪裏還像溫暖如晨陽的以前的他?
是她錯了。最初,就是她的錯,那般的讓人輕易接近,卻又那麼快的將他當作朋友。
可是,朋友麼?
別逗了,姑娘。
聽聽他剛剛的話,得到她,卻還要殺了她的小小?
人渣!
她也就算了,可小小,卻隻不過一個五月大的嬰孩,叫他孽種不夠,卻還要冷血的取他性命麼?
“嘔!”
胃部翻騰起來,閆玖一時惡心的幹嘔出聲。
她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妊娠反應,而是前方那冠冕堂皇畜生不如的人,讓她惡心!
溫熱的掌由她的肩極速轉移到她的後背,輕輕拍著,想要減緩她的惡心反胃。
“怎麼了,是小小鬧騰了嗎?讓你好好待在裏麵,為什麼不聽話?”溫柔的男聲,帶著心疼和些許教訓的口吻,在她耳邊響起。
神奇的,因冥幽而起的那股莫名的煩躁和失落,因為這句話,瞬間被治愈。
惡心感消失,心,重新安穩。
閆玖抬頭,看向冥夜的眼睛。
那裏,深邃的瞳孔中,有她的身影,滿滿的,都是她。被無盡的寵溺和愛意包裹,安穩,無虞。
“我沒事了,就是擔心你,有什麼,我們一起麵對,我想和你一起,好麼?”隨著話語,她偎進他的懷,緊緊抱住他精瘦卻有力的腰,將頭埋進他胸膛。
冥夜身體一僵,而後卻又慢慢放鬆下來。
“好,我們一起。”這一句,是許諾,是誓言,永生永世。
既然這是你想要的,那,沒什麼不可以。百年前留你一人,卻得到你和腹中寶寶慘死的結局,這一次,不會了,是生是死,我們一家人,在一起。
更況論,他,冥夜,真正的冥域之王,又怎麼可能會敗於他人?!
抱緊懷中的人,於她發頂落下一吻。
冥夜抬頭,重新看向前方,看向那個他從沒放在眼裏的人,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冥幽。
……
冥幽死死的按耐住自己想要衝上前,從冥夜懷中奪過那人的衝動。
為什麼忍?
是怕了冥夜嗎?
怎麼可能!
一介凡夫俗子般的冥夜,他如何會怕?怕的隻是那人投向他的目光中,滿滿的不可置信和厭惡惡心。
或許別人不知,包括冥夜都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明白,她吐,不是因為肚中的那孩子,卻是因為他。她,因為他而惡心到吐。
這個認知讓冥幽難以接受,或者說,他不想也不願接受。
憑什麼,他做了什麼嗎,為什麼惡心他?
他隻是追求心愛的女子,有什麼錯?
百年前他沒錯,現如今,他更沒有錯!
誰也阻止不了他,她,亦不能!
惡心?嗬,那又如何,冥婚已成,現在和她是夫妻的是他冥幽!哪怕惡心,也隻能給他忍著,忍著,忍著!
周身的暴虐更甚,就在冥幽要揮手下令手下陰兵衝殺上去的一瞬,冥夜的聲音傳來。
“解了冥婚,自回十九層,那麼,發生的一切我可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