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蒙蒙亮,孩童的第一聲啼哭從破爛的茅屋中傳出,那是生的希望,隻見窗外桃花楚楚盛放。滴血般的鮮豔。露珠劃過花瓣,但奈何花瓣卻承不住那一絲小小的重量,最終還是落下,滴入樹下那人的發絲。
那是個如玉的公子,綠色的發絲張揚的在風中舞動著。一身暗紫的衣服顯出尊貴,折扇在手輕輕搖動著,他勾了勾唇角。那一笑宛若絕世美人一般,無人能夠抗拒。
“有趣了。雙生姐妹。”那男人搖了搖頭,“給你送個大禮真是不容易啊,乾陵。”
說罷,男人退後一步,忽然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桃樹下就像是從未存在過這人一樣。
而這邊屋內則是一片喜氣。農夫手中抱著兩個閨女,一時熱淚盈眶:“俺當爹了!當爹了!”
突然,農夫左手邊的孩子伸出手臂觸到他的臉,農夫有些驚訝,正準備將孩子的手塞回被窩裏頭,以免著涼,卻發現她右臂上的一朵桃花印記。
就在這時候,這孩子突然笑了起來。溫暖進了人的心窩。而右手邊的孩子卻還不停的哭著。但仔細看看兩個孩子的樣貌,不難發現,右邊的孩子更加白淨漂亮,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而左邊兒那個相形見絀。
“這孩子喜慶!”接生婆從裏屋走了出來,“夫人休息下了。你啊,先取名兒吧!”
“恩,俺想想。”農夫轉了轉眼珠子,突然傻笑了笑,“俺沒啥文化。俺姓玉,那,左邊兒這丫頭這麼喜慶,肯定招財!那個,皇宮裏頭,那個最值錢的個叫啥。什麼意?”
接生婆聽了一下子反應過來:“你是說玉如意?”
“對對對!就叫玉如意吧!右邊這丫頭就叫玉如淨,你看,這孩子長得多白淨啊。”
接生婆伸出手抱過右邊兒的丫頭仔細看了看樣貌:“哎喲!這姑娘,太水靈了!老玉,你說你,還真是有福氣!一個姑娘那麼喜慶,一個這麼標致,這可是娘娘的長相啊!”
“去去去,什麼娘娘的。”老玉一下有些不樂意了,“俺就希望俺的女兒好好的過日子就行。”
——
春來夏去,不知不覺,離那日的露珠落下已經過了十八年。
窗戶被推開,少女探出頭來看了看,是個樸樸素素的農家女子,容貌頂多算是清秀,頭上梳了雙螺的發型,簡簡單單。
“如淨!出來吧,今天沒人在外麵兒提親!”少女喊道。
隨即,另一個身影也出現在了窗口,每一動作都透著一種天生的高貴感,眉目如畫,好若天仙下凡出塵絕世,步步生蓮,肌膚吹彈可破。顧盼生輝。即使身著素衣也無法掩蓋這樣的姿色。
“真的啊?”玉如淨看了看四周,確實沒看見平時一網一網的求親的隊伍,“那個什麼縣令兒子沒來吧。”
玉如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來沒來,你放心吧。”
“說實話,我看見他那個臉啊,我就想吐了。還又矮又胖的。”玉如淨抱怨道。
“你呀,知足吧,你每天還有這麼多人來求親呢,而我呢,一個都沒有。”玉如意聳了聳肩膀。
玉如淨聽了伸手捧住了玉如意的臉:“我們家如意啊,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美最美的!他們娶不了你了都是他們沒福氣!做飯好吃,家務也挺好的。什麼都好,誰看不上你啊,我抽他我!”
說著,玉如淨做出一個惡狠狠的動作,像是要殺人一樣。
“行了行了,不說了,今天沒人來打擾你是最好,走吧,去娘的墳上去。”玉如意站起了身,眼中有些惆悵。
娘是十年前走的,難產走的,生下了弟弟玉玲瓏就走了。整整十年,一個家都是爹操勞著,爹每日早出晚歸,天不亮就已經不見了人影。娘走了爹的話也少了,四個人坐在飯桌上,他幾乎不說一句話,發絲也是白了不少。雖然,自己和如淨也有幫襯著,但仍然是心有餘力不足,一直過得不算好。
“玲瓏那小子呢?”玉如淨找了四周發現沒人。
“大概是跑出去玩兒了。走吧,不管他,反正他也不想去。”玉如意挽住了玉如淨的胳膊,打開了大門,結果一開門,門外就站著無數多的人圍著玉玲瓏。全是提親來的。
“都說了,我姐不嫁不嫁!”玉玲瓏大吼著。
但還有人不斷塞著信紙或者信物到他手裏:“小弟弟啊,幫幫哥哥!我以後一定帶你吃香喝辣的!”
玉如意和玉如淨看了瞬間有點懵,然後兩人對視了一眼。剛剛不是沒看見人嗎?!哪兒鑽出來的!這時候突然有人注意到了門打開了,玉如淨出來了。
“玉如淨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愣了兩秒,然後瞬間都換了幅麵孔,像是餓狼似得馬上撲了過來。